第五卷 第二章 形势 困境 军师 · 3
鲜橙2018年10月24日Ctrl+D 收藏本站
阿麦又道:“要解决吃穿问题,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富得流油的冀州拿下来,只不过现在武安有鞑子的军队,我们没法转身,也不能放着鞑子不管先回身和自己人打仗。”
薛武听了此言忙点头,说道:“确是如此。”
阿麦接着说道:“所以,最好是冀州肖将军能主动送给咱们钱粮。”见诸将面上都露不解之色,阿麦笑了笑,又对薛武说道,“此事还需薛将军亲自跑一趟冀州,说咱们江北军因粮草不济,打算先放弃青州,求肖将军暂且借我们几个郡县躲上一躲。”
薛武听出来阿麦这是要自己去敲竹杠,虽不是十分认同,却也不好说别的,只得沉声领命。
待到军议结束,天色已是擦黑。薛武随着众人出得议事厅,故意慢了几步落在众人身后,偷偷拉住了走在后面的李少朝,低声询问道:“李将军,不知先前大伙出府迎的那位徐先生是何人?”
李少朝冲薛武伸出大拇指来,答道:“那是我江北军第一智囊,原来商帅身边的军师,徐静,徐先生。”
薛武有些诧异,说道:“商帅的军师?怎么看着和麦大人很是相熟啊?”
李少朝神秘地笑了笑,“那是因为徐先生是麦大人的叔丈!”
“叔丈?”薛武不禁惊讶,“麦大人竟是已娶了妻的?”
李少朝嘿嘿一笑,问道:“怎么,看不出来吧?”
薛武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心中突然庆幸起来,幸亏妻子没找媒人把自家的妹子说给麦大人,否则,别人还不知会怎么看自己,送妹给上司做妾?正想着,忽听身旁的李少朝唤“麦将军”,薛武一抬眼,见阿麦带着名亲卫又从前面返了回来,忙也恭声唤了句:“麦将军。”
阿麦笑了笑,对薛武说道:“正好薛将军还没走,刚才有句话忘了交代,等薛将军去了冀州,一定要向肖将军言明咱们江北军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只望肖将军多顾念一下青州的百姓,我江北军实不忍将青州百姓留与鞑子残害。”
薛武与李少朝二人俱是一怔,阿麦身后的那名亲卫却已是嗤笑出声。阿麦转头横了他一眼,那亲卫这才忙肃了面皮低下头去。
薛武被那亲卫的笑声惊醒过来,连忙应诺道:“属下明白了。”
阿麦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带着那亲卫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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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武立在原地仍有些愣愣的,李少朝笑着拍了他一下肩膀,嘿嘿笑道:“甭发愁,反正你和肖老将军也不是外人,要我说啊,你去了就照直了说——您给不给粮草吧,给了,咱们一定念着您的好;不给?那好,别怪咱们脸皮厚了,也只能带着青州百姓一同来投奔您老人家了,您老赶紧给咱们腾屋子挪炕吧!”
薛武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李少朝,更是有点傻了。
再说阿麦带着那名亲卫离开,却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转了个弯到了给徐静所住的园子。徐静的房内已亮起了灯,张士强正指挥着两个小兵往外抬一个装满水的大浴桶,抬眼间看见阿麦过来,忙叫那两个小兵先将浴桶抬走,自己快步迎了上来,叫道:“大人。”
阿麦随意地点了点头,问他道:“先生没睡?”
张士强摇头道:“先生说赶路赶得身上太脏,非要洗澡,这不,刚收拾利索了。”
屋内的徐静已是听到了外面阿麦与张士强的对话,扬声问道:“是阿麦吗?”
阿麦连忙高声应道:“先生,是我,阿麦。”
门帘一挑,已换了干净衣衫的徐静从屋内慢步踱了出来,看了看阿麦,问道:“军议结束了?”
阿麦忙道:“结束了,过来看看先生,打扰您休息了吧?”
徐静没有答话,视线却是落在了阿麦身后的那名亲卫身上,自从他入城起,就发现这亲卫一直不离阿麦左右,不禁问阿麦道:“这是谁啊?怎么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
阿麦还未回答,那名亲卫却是抢先回答道:“徐先生,在下姓穆。”
“木?”徐静伸手捋了捋胡子。
这亲卫正是化名为穆白的林敏慎,他见徐静如此问,淡淡地笑了笑,答道:“正是,在下穆白,对徐先生……”不及林敏慎把话说完,徐静便打断道:“双木成林?”
林敏慎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眼中露出钦佩之色,赞道:“正是,徐先生果然厉害。”
徐静却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吗?”说完又转头训阿麦道,“你怎么收了这么一只孔雀在身边?”
林敏慎脸上一时窘得又红又白,一旁的张士强却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阿麦忍了笑,答道:“是商帅安排的,我也无法。”
徐静又看了看林敏慎,突然说道:“改了吧!”
林敏慎一愣,就又听徐静接着说道:“别叫穆白了,改成白穆好了。”
林敏慎羞怒道:“徐先生怎的如此说话,亏在下还对先生仰慕已久……”
“穆白!”阿麦出声喝住林敏慎,“不得放肆!”
林敏慎涨红着脸还欲再说,那边徐静却已是转过身去,对着阿麦说道:“你陪我在这附近溜达溜达。”林敏慎见徐静对自己如此轻视,心中更是恼怒,直想绕到徐静身前去理论。一旁的张士强忙将他拽住了,扯着他向院外走,“大人和徐先生有事要谈,你我在园子外面守着就好。”
林敏慎被张士强拉出了月亮门,阿麦陪同徐静沿着园中的小径缓步向前溜达着,笑着劝道:“先生何必和他生这闲气。”
徐静沉默片刻,突然说道:“他不该这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做反而落了下乘。”
阿麦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徐静所说的这个“他”指的是商易之。阿麦默了默,说道:“林敏慎武功极好。”见徐静转头看向自己,阿麦淡淡笑了笑,解释道,“他也是一片好意。先生有所不知,我在泰兴时受过一次伤,差点丢了小命。他在我身上投得太多,生怕还没等返回本来呢我却被人给杀了,这才专门留了林敏慎在我身边保护。”
徐静打量阿麦片刻,笑了,说道:“你倒是看得开,和你相比,老夫倒是落了下乘了。”
阿麦忙说道:“先生可别这样说,先生于阿麦是良师益友,若不是先生,阿麦不会走到今日。”
徐静却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道:“你别拍我的马屁,你我心里都明白,咱们一起搭伙那是各取所需,你不用承我的情,我也不欠你的意。”
阿麦笑笑:“阿麦知道。”
徐静捋着胡子,直白地说道:“知道最好,所以以后就收起你那副小聪明,老夫不需要这个。再说,你现在已经是一军之主,无须再看别人的脸子过日子,要硬起来才对,你只要能打胜仗,别人自然会敬你畏你。”
阿麦知徐静是好意,心中不禁有些感激,却又是习惯性地抱拳一揖,恭敬道:“多谢先生教诲。”
徐静闻言翻了个白眼,又咂着嘴摇了摇头,不肯再说。阿麦见状不禁苦笑,她这样的姿态做得太多了,一时要改却是不容易了。
徐静问道:“你这会儿来寻老夫可是有事?”
阿麦想了一想,说道:“还是武安常钰青之事,我仔细想过了,觉得此刻还不是主动出击的好时机。再说,现在的江北军也败不起。”
徐静听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阿麦,问道:“你已想出应对之策?”
阿麦面容坚毅,沉声答道:“顺势而为,应时而变。且看常钰青如何动作,若是驱赶百姓直接攻城,便将计就计诱他入城以歼之。”
“那百姓呢?”徐静问道。
阿麦用力抿了抿唇,答道:“百姓能救则救,不能救则当诱饵放弃。”
徐静静静看阿麦片刻,忽地笑了,说道:“阿麦,你现在真的是一名将军了。”
阿麦苦笑道:“先生休要挖苦我了。”
“不,不是挖苦,是夸你!”徐静正色道,“自古没有名将以仁留名的,所谓慈不掌兵正是此意,你若只顾对城下百姓仁慈,便会忘记对城内百姓与守军仁慈,一旦城破,将是全城遭屠。”
阿麦淡淡笑了笑。
徐静在一旁的青石凳上坐下身来,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若是常钰青只是驱赶百姓填护城河呢?”
阿麦在徐静对面坐了下来,没有直接回答徐静的问题,却说道:“先生,我想从骑兵中挑出部分精锐放出去作游击之用,剩下的编入各步兵营。”
现今南夏军编制,以队为基本战术单位,一队百人,辖十伍,队以上是营,营以上是军。其中,步兵、骑兵独立为营,并无直接的辖属关系。步兵营中虽也有骑兵,数量上却是极少,大多为将领亲卫或营中斥候。
徐静兴趣顿生,又用手轻轻捋了捋胡须,问道:“说来听听,你有何想法?”
阿麦说道:“有些骑兵由于战马不好,不能作攻击之用,不如配给步兵营,一是可以担任军官的传令兵,或是用来押运辎重。二是可以独立为队,用来进行侦察和占领一些重要阵地,或是当敌军显露混乱之态时,在步兵后面布成战斗队形,在步兵将军的指挥下利用这种有利的时机去追击敌军。”
徐静听得眼中精光闪烁,不停地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忽地问道:“若是大兵团作战,这些骑兵当如何用?”
阿麦不好意思地笑笑,坦然答道:“一时还顾不上琢磨,就是想反正这些骑兵与鞑子铁骑正面对阵是处于劣势的,不如留下来作为他用。”
徐静面上露出凝思之色,却是陷入了思考之中,过了好半晌,才又笑着问道:“那你要放骑兵精锐出去是什么打算?可是防备常钰青攻城?”
阿麦答道:“正是,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游击在外,便是常钰青攻城,我们也可多一成胜算。”
徐静点了点头,又问道:“唐绍义走了,现在的骑兵统领是谁?”
“张生。”阿麦答道。
徐静闻言,颇是惊讶地看了阿麦一眼。
阿麦无奈地笑笑,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他便是。”
徐静沉默了片刻,便道:“那你应先去和他商量一下改编之事,毕竟要动的是骑兵。”
阿麦点头应道:“我明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