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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美]丹·布朗2019年04月14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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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地面一万五千英尺的高空,罗伯特·兰登觉得现实世界离他越来越遥远了。他全神贯注于索尼埃用镜像字写就的那首诗上,而那首诗,透过盒盖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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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很快找了几张纸条,用普通书法把它抄了下来。等她抄完,他们三个轮流读上面的文字。它就像考古学上碰到的令人费解的谜……然而却是一个有助于开启密码筒的谜。兰登慢慢地读那上面的诗句:

智慧古语可解此卷/助吾保其合家圆满/圣殿骑士碑乃关键/埃特巴什使道昭显。

兰登甚至还没来得及考虑这首诗会告诉他们什么样的真理,他只觉得有些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这首诗的韵律,激起了他内心的共鸣。五步抑扬格。

兰登这些年在欧洲各地调查秘密组织时,就经常碰到这种格律诗,其中包括去年他在梵蒂冈秘密档案室调查的那一次。数世纪以来,五步抑扬格历来都为全球那些坦率直言的文人们的最爱,从古希腊的阿尔基洛科斯到莎士比亚、弥尔顿、乔叟、伏尔泰,无一不是如此——这些勇毅之士,选择了一种当时许多人都相信具有神秘特质的格律,来写他们所处的社会,臧否时事。五步抑扬格,究其根源,是深深打上了异教信仰的烙印的。

所谓抑扬格,是指两个音节对应重读,一重读一非重读,一阴一阳,形成一种平衡,完美而和谐。排成五组抑扬格,即五步格诗行。“五”代表的是维纳斯和神圣女性的五芒星。

“这是五步抑扬格!”提彬转身面对兰登,冲口说道,“而且这首诗是用英语写的!很纯正的英语呢!”

兰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郇山隐修会,就像欧洲许多不见容于教会的秘密社团一样,长期以来一直将英语视为欧洲惟一纯正的语言。它不像法语、西班牙语,以及意大利语,这几种语言源于拉丁语——拉丁语是梵蒂冈的语言。从语言学的角度上看,英语处在罗马教会强大的宣传机器之外,因此,对那些受过足够教育完全可以掌握它的兄弟会来说,它成了一种神圣而神秘的语言。

“这首诗,不仅提到了圣杯,而且提到了圣殿骑士以及失散的抹大拉的玛利亚家族!我们还指望什么呢?”提彬滔滔不绝地说。

“至于密码,”索菲又看了那首诗一眼说:“那就得需要某一种智慧的古老词语。”

“是咒语吗?”提彬大胆问道,目光闪烁。

是一个由五个字母组成的单词,兰登心想。他琢磨着那些数量惊人的、被认为体现了智慧之语,那些出于神秘主义者的吟唱、占星学的预言、秘密会社的入社词、巫术咒语、埃及神秘咒语以及从异教咒语里挑选出来的词汇,而要将这样的词汇列出来,是无论如何也数不过来的。

“密码好像跟圣殿骑士团不无关系。”索菲大声读了出来,“圣殿骑士碑乃关键。”

“雷,你是研究圣殿骑士团的专家,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兰登问道。

提彬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咳,至于石碑,很明显是坟墓的一种标记。这首诗很可能是在暗指受到圣殿骑士团崇拜的抹大拉的玛利亚墓前的墓碑,不过这对我们毫无帮助,因为我们不知道她的坟墓现在到底在哪里。”

“诗的最后一行,”索菲继续说道,“是说埃特巴什将会使真相显现。埃特巴什?我听过这个词。”

“我并不奇怪,”兰登在一边回应,“你可能是从密码学入门课里听到的。埃特巴什码可能是迄今为止人们所知最古老的密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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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喽!有谁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希伯来密码系统?索菲心想。

埃特巴什码确实是索菲当初接受译码训练的部分内容。这套密码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五世纪,现被当作基本循环替换的体系在课堂上作教材使用。作为犹太人密码中的一种常见形式,埃特巴什码是以22个希伯来字母为基础的简单替换编码。在埃特巴什编码体系中,第一个字母用最后一个字母替换,第二个字母由倒数第二个字母替换,如此等等,依此类推。

“埃特巴什码倒是不错,”提彬说道,“用这套密码编制的文本在犹太人的神秘哲学、《死海古卷》甚至在《圣经·旧约》中都可以找到。直到今天,犹太学者们和神秘主义者仍然用埃特巴什码不断发现隐藏的信息。郇山隐修会定会把埃特巴什码当作他们教学的一部分内容。”

“现在惟一的问题是,”兰登沉吟道,“我们找不到什么东西来应用这套密码。”

提彬叹道:“碑上肯定有个充当密码的词。我们得找到这块被圣殿骑士团崇拜的碑。”

索菲看到,兰登的脸上露出严峻的神情,感到要找到这块碑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埃特巴什码就是破译密码的钥匙,但我们却不得其门而入。索菲寻思。

过了大约有三分钟,提彬沮丧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朋友们,我考虑不下去了,容我回头再去想想,我先去给大家拿些吃的,顺便去看看雷米和我们的客人。”他站起来,朝飞机后舱走去。

索菲望着他离去,感到筋疲力尽。

窗外,黎明前的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索菲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太空中,不知道将在何处着陆。虽然她是在猜祖父各种各样的谜语的过程中长大的,但现在她感到有些不安,觉得摆在面前的这首诗隐藏了一些他们未曾见过的东西。

或许隐藏得更多,她自言自语道。尽管它隐藏得无比巧妙……然而它确实存在。

同时困扰并使她担心的是,他们最终在密码筒里发现的东西,决不会像“寻找圣杯地图”那么简单。虽然提彬与兰登都相信,真相就藏在这大理石的圆筒里,但索菲已解决了她祖父发明的太多寻宝游戏,因此她知道,她祖父决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人破解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