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美]丹·布朗2019年04月14日Ctrl+D 收藏本站
自打搜索开始,兰登就双眼紧盯电脑屏幕,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五分钟,只搜到两条信息,并且还都是不相干的内容。
他开始担心起来。
帕美拉·杰塔姆就在隔壁房间,调制热饮。兰登和索菲刚才不仅喝了杰塔姆端来的茶水,还极不明智地问她能否再给他们煮一些咖啡。紧接着,兰登听到隔壁房间里的微波炉发出“嘟嘟”的声音,怀疑杰塔姆在给他们煮“雀巢”速溶咖啡,以此来回敬他们的无礼要求。
终于,电脑欢快地响了起来。
“好像又搜到一条信息。”杰塔姆在隔壁房间大声喊道。“标题是什么?”兰登看着屏幕:
中世纪文学中关于圣杯的寓言:论加文爵士(1)和绿衣骑士。
(1) 加文爵士:又译“高文”,在中世纪英国文学脍炙人口的亚瑟王传奇中,他是亚瑟王的侄子,也是圆桌骑士之一。
“是关于绿衣骑士的寓言。”他大声地回答。
“这没用,”杰塔姆说,“神话中埋在伦敦的绿衣骑士不多。”
兰登和索菲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等待,却等来了两个更加难以确信的结果。不过,当电脑再次发出声响时,搜索结果却是很出人意料的。
瓦格纳的歌剧。
“瓦格纳的歌剧?”索菲问道。
杰塔姆手拿一袋速溶咖啡,在门口回头瞥了一眼。“那似乎有点怪异。瓦格纳是骑士吗?”
“不是。”兰登说着,突然一阵好奇。“但他是位著名的共济会会员。”还有莫扎特、贝多芬、莎士比亚、格什温、霍迪尼以及迪斯尼。讲述共济会会员们与圣殿骑士、郇山隐修会以及圣杯之间联系的作品已是汗牛充栋。“我想看看这条信息,怎么能看到全文?”
“你不必看全文。”杰塔姆喊道,“点击超文本标题,电脑就会显示你所要查找的关键词以及在它之前的一段和之后的三段。”
兰登丝毫不理解她刚才说的是什么,但还是点击了一下。
一个新窗口弹了出来。
……神话中名为帕西法尔的骑士,他…
………寻找隐喻意义上的圣杯之旅,可以用来证明……
……一八五五年伦敦爱乐乐团……
……丽贝卡·波普(Pope)的歌剧作品选“首席女伶”……
……位于德国拜罗伊特市的瓦格纳之墓……
“这里的Pope不是指教皇。”兰登说,有些失望。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为计算机竟是如此便利而感到惊奇。这些带有上下文的关键词给了他足够的信息,提醒他瓦格纳的歌剧《帕西法尔》通过讲述一位年轻骑士寻找真理的故事,颂扬了抹大拉的玛利亚和耶稣基督后裔们。
“耐心点儿。”杰塔姆敦促道,“这是一个数字游戏。让电脑忙去吧。”
接下来的几分钟,电脑又反馈了几个关于圣杯的参考信息,其中一篇是有关法国著名行吟诗人的文章。兰登知道,从词源学的角度上看,minstrel(行吟诗人)与minister(牧师)具有相同词根,这绝非巧合。吟游诗人,本意是指抹大拉的玛利亚教堂里四处游走的圣职人员或者牧师,他们采用音乐的形式在普通民众中间传播有关神圣女性的故事。直到今天,他们还在赞美“我们的圣母玛利亚”的诸多美德。她是一位神秘而美丽的女人,人们对她永远充满了敬意。
兰登急切地查看了超文本,然而一无所获。
这时,电脑又“嘟嘟”地响了起来。
骑士、流氓、教皇以及五芒星:
通过塔罗牌看圣杯的历史。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兰登对索菲说,“我们要找的某些关键词与个别塔罗牌上的名字一模一样。”他伸手抓过鼠标,点击了一个超链接。“索菲,我不敢肯定你祖父跟你玩塔罗牌时是否提起过此事,但这种游戏是一种‘闪示牌教义问答’,以抽卡问答的方式讲述了失踪新娘及她被邪恶教会镇压的故事。”
索菲看着他,一脸狐疑地说:“我不明白。”
“关键就在这儿。圣杯的追随者们,通过这种隐喻性的游戏方式传授知识,隐藏真实信息,以逃过教会的严密监视。”兰登常常想,玩纸牌游戏的现代人,有多少人会想到纸牌的四种花色——黑桃、红桃、梅花及方块——是与圣杯有关的符号,并且它们直接脱胎于塔罗纸牌,即印有宝剑、金杯、王杖与五芒星符号的四组牌。
黑桃源自宝剑——即剑刃,它代表着男性。
红桃源自金杯——即基督的圣爵,代表着女性。
梅花源自王杖——即皇家血统,带有花饰的权杖。
方块源自五芒星——它象征着女神,即神圣女性。
四分钟后,就在兰登开始担心他们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时,电脑里又蹦出了一条信息。
天才的万有引力,一位现代骑士的传记。
天才的万有引力?兰登冲着杰塔姆叫道:“一位现代骑士的传记?”
杰塔姆从墙角探出头:“怎么个现代法?别对我说那是鲁迪·朱利安尼爵士哦,依我看,那条信息有点文不对题。”
兰登对新近被封为骑士的米克·贾格尔爵士自有一番疑虑,但眼下似乎还不是对现代英国骑士制度进行争论的时候。“我们来看看。”兰登调出了几个超文本关键词。
……尊敬的骑士,艾撒克·牛顿爵士……
……一七二七年殁于伦敦……
……他的墓位于威斯敏斯特教堂……
……朋友兼同事,亚历山大·蒲柏……
“我看‘现代’是个相对的概念。”索菲大声对杰塔姆说,“这是本旧书,是关于艾撒克·牛顿爵士的。”
杰塔姆站在门口,摇了摇头。“那也没用,牛顿葬在英国新教的所在地,威斯敏斯特教堂,所以天主教的教皇是不会到那里去的。咖啡里要不要放奶和糖?”
索菲点了点头。
杰塔姆等了一会儿:“罗伯特你呢?”
兰登的心怦怦直跳,他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站了起来。“艾撒克·牛顿爵士是我们的骑士!”
索菲依旧坐在椅子上,说:“你在说些什么?”
“牛顿葬在伦敦,他在科学上的新发现,触怒了天主教会。他还是位郇山隐修会的大师。有这么多信息,我们还要找什么呢?”
“这么多?”索菲指了指那首诗,说道:“那‘骑士身后为教皇安葬’你如何做出解释?杰塔姆刚才也已经说过,牛顿不是由天主教皇埋葬的。”
兰登伸手抓住鼠标:“谁说是一位天主教皇了?”他点击了“Pope”一词的超链接,于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冒了出来。
由王公贵族出席的艾撒克·牛顿爵士的葬礼,由他的朋友兼同事,亚历山大·蒲柏主持,蒲柏在往坟墓上撒土之前,朗诵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悼词。
兰登看了看索菲。“我们在第二次链接中找对了Pope,亚历山大。”他停了停,接着说道:“亚历山大·蒲柏(A.Pope)。”
在伦敦葬了一位亚历山大·蒲柏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索菲一下子站了起来,感到震惊。
雅克·索尼埃,这位喜欢玩二元论游戏的大师,再次证明了他是位聪明绝顶的厉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