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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瘾君子 第28章 逝者不朽

[美]乔丹·贝尔福特2018年11月2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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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翠西亚姨妈去世5天后,我回到了瑞士,坐在了“造假大师”木制客厅里。这个地方风景怡人,离日内瓦大概20分钟的车程。那天是星期天,我们刚吃完饭,“造假大师”的太太,正在往一张斜角玻璃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容易发胖的甜品——瑞士巧克力、法式酥皮点心、浓郁的布丁还有臭臭的奶酪。

我是两个小时前到的,本来是想提前跟“造假大师”谈谈生意上的事情,但“造假大师”和他的夫人太好客了,让我吃了很多美味的瑞士食品,足够撑死一群瑞士山地犬了。此刻,“造假大师”夫妇正坐在我的对面,向后倚在两张皮革躺椅上。两人穿着灰色的情侣运动装,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对固特异飞艇,但他们真的非常好客,而且也很善良。

自从帕翠西亚姨妈中风去世后,我和罗兰德只匆匆通过一次电话——打的还是黄金海岸马术中心的投币电话,对面就是貌似被下了咒语的布鲁克维尔乡村俱乐部。罗兰德让我不要担心,他会注意的。但在电话里他没有细说,不过,鉴于我们这种交易的实际情况他这种做法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就是我前一天晚上飞到瑞士的原因——为了跟罗兰德面对面坐下来就相关事宜谈一谈。

丹尼也一起到了瑞士,他在酒店等我。

我做了个深呼吸,说道:“罗兰德,你看,帕翠西亚姨妈去世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怎么把钱从瑞士联合私立银行的账户里弄出来。拿出来后我用什么名字再去存呢?你也知道,之前用帕翠西亚姨妈的名字存我一直很放心,我对她很放心,而且也很爱她。但谁会想到她会就这样去世了呢?”我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造假大师”耸了耸肩说道:“帕翠西亚姨妈去世确实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但我们也没必要担心。钱已经转移到了其他两家银行,帕翠西亚姨妈从来没有跟这两家银行有过什么联系。所有必要的文件都已经准备好了,上面都有帕翠西亚姨妈的亲笔签字。当然材料的日期也都已经更新到帕翠西亚姨妈去世的时间了。我的朋友,你的钱还是很安全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是以谁的名义开户呢?”

“当然是帕翠西亚·默勒了。以一个去世的人的名义开立账户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这两家新银行都没有见过帕翠西亚·默勒本人,而这些钱是在你的皮包公司账户里,存单也都掌握在你的手里。“造假大师”耸了耸肩膀,仿佛在说,“在‘造假大师’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儿。”接着他说道,“我把钱从联合银行拿走就是因为索雷尔在那边已经帮不上忙了。这种时候我也顾不上关系了,安全第一。”

“造假大师”!“造假大师”!我希望的事情他都办到了。是的,“造假大师”绝对值得上万两黄金。而且,他已经做到起死回生了!而这就是帕翠西亚姨妈最希望的。她的名字将会永远留在瑞士银行系统的漏洞中。事实上,“造假大师”已经让帕翠西亚姨妈永垂不朽了。帕翠西亚姨妈走得太突然了,她都没来得及跟我们说再见。哦,我想,帕翠西亚姨妈最后想的事情之一应该是在担心她那毫无征兆的去世将会让她最喜爱的外甥女婿陷入困境吧。

我对着他说道:“你知道的,罗兰德,第一次看到索雷尔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他,但现在,我的想法已经变了。他不断地和卡明斯基通电话,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尽快结束与联合银行之间的业务关系。”

“我会一直按你的意思行事,”“造假大师”回答说,“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你的决定很高明。但是,不管怎样,你都不用去怕吉恩·杰奎斯·索雷尔。虽然他是法国人,但他仍然住在瑞士,所以美国政府根本不可能拿他怎么办。他不会出卖你的。”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但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只是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在做这件事,尤其是像卡明斯基这样的人。”我一边说一边微笑,试着不要让这件事显得那么沉重。“无论如何,过去一周里我一直都在试图联系索雷尔,但他办公室的同事说他出差去了。”

“造假大师”点了点头。“是的,我想他现在正在美国见他的客户呢。”

“是吗?我不知道啊。”不知何故,我感觉到这个问题很麻烦,但我又不能解释到底是为什么。

罗兰德肯定地说道:“是的,他在那里有很多客户。我知道其中的一些,但其他就不太清楚了。”

我点点头,把自己不祥的预感看成是毫无意义的妄想症。15分钟后我已经站在了罗兰德家的大门口,手里还拎着一袋瑞士美食。“造假大师”和我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再见!”我用法语说了一声——然后,我回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要是用英语说声“再见”应该会更适合些。

一个周五早上,大概10点多的时候,我终于抵达了我们在西汉普顿的海边别墅。我脑子里想的就是,上楼抱抱钱德勒,然后和女公爵亲热,接着就睡觉。但我最终还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到家还没超过半分钟,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加里·德卢卡打来的。“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加里说,“但我今天一天都在联系你。我想你应该想知道加里·卡明斯基昨天早上被起诉了。现在他正在迈阿密的监狱里,而且还不得保释呢。”

“真的吗?”我本能地反应。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了,以至于我都听不清楚对方到底在讲些什么了,或者说至少此时此刻听不见了。“起诉他的理由是什么?”

“洗钱,”德卢卡冷冰冰地说道,“吉恩·杰奎斯·索雷尔打过电话来吗?”

这一说可提醒了我——立马就让我清醒过来了!“可能……我想我在瑞士的时候见过他。怎么了?”

“因为他也被起诉了,”这位坏消息的散播者说道,“他跟卡明斯基一样也蹲在监狱里,而且也不得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