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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宁弈番外

天下归元2017年11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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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心思古今同。

这一年还是长熙十六年,南海的秋季灿烂如金,远山似长幅青绸,延展在憩园长廊下潺潺流水里,水纹便似多了脉脉的起伏,如临水之人唇边的笑意。

“大人今日精神倒好。”身边侍女见她注目池水神情愉悦,也笑着凑趣,“殿下等会来若见着,定然高兴。”

她听了那个称呼,微微扬眉不语,池水中那人笑意明灭,被池底游弋的锦鲤搅散成无数叠影。落霞

距离祠堂那日已有大半个月,她自那场沉疴中醒转之后,便受到了最严密的保护和最细致的伺候,所有人都被她当初的濒死给吓着,攥银子一般攥紧她每一分生机,宁弈尤其着紧,很多事不肯假手他人,每日凤知微非得装睡,才能将他从身边赶走去处理公务,处理公务那也是神速,离开时一碗粥刚刚盛上,回来时那粥还没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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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以往体尊端严走路袍角不惊的某人,最近来去如风的模样,她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

“殿下说大人若是闷,今日应该可以看看书了,只是切莫超过半个时辰。”侍女捧过书箱来,严格按照宁弈的指示办事。

另一个侍女啪地弹开了西洋怀表的表壳,对时,这也是宁弈的吩咐——好掐时间。

凤知微刚拿过一本书,看见这个动作无奈地扬扬眉——这样掐点看书,等下看到正起劲处时辰到了怎么办?这么争分夺秒的,哪还有读书的闲情逸趣?

某个人看似尔雅,其实骨子里还真是恶霸。

“算了。”凤知微将书丢下,转头看见自己的书箱还捧在侍女手中,心中一动,伸手道,“书不必看了,趁今日太阳好,我把藏书翻晒翻晒。”

侍女将书箱递过来。箱子不重,她远差南海,自然不会将藏书都带着,只选了一些最重要最喜欢的书籍,她在书箱里摸了摸,不出意料地触及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封面柔软,触感奇异,她的手指在书上停了停,抬头对两个侍女微笑,“想吃佛跳脚。”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她怎么会在刚吃完早饭后就提出这么一个复杂的要求,然而殿下有吩咐,凡是大人的要求,必须办到,凡是大人喜欢的,必须转告。

两个凡是,憩园上下,一向执行得很好。

侍女们被打发走,她抽出那本簿册,小心翼翼地在阳光下摊开,金丝猱皮的封面光泽闪耀,刺得她眯了眯眼。

这本书,和这本书的主人,一样的光芒四射,那华光甚至漫越了整整六百年,照射在后世的她身上。

大成神瑛皇后,该是个怎样的奇女子?

而传说中她倾心爱恋的那个男子,又该是怎样卓绝的人物?

凤知微无意识地翻开书页,纸张在指间掠过。

“卿卿,请允我偷看。”

“偷窥者耻!”

“告而窥之,不为耻。”

“责而继续窥,更耻!”

……

凤知微浅浅笑起来——再那么威临万方的绝世帝侣,打情骂俏还是一对小儿女。

她一遍遍摩挲着那对话字迹,眼神温软,漾出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向往和羡慕。

寄人篱下,倍受欺凌,她原以为自己这一生,定然满心都是不甘和奋起,再没有放下男女只爱的余地,然而南海一场惊心旅途,竟渐渐在她眼前展开一片斑斓的天地。

如世俗之人偶遇蓬莱,扑面而来,刹那惊艳。

令人畏怯却又沉沦的美。

若有一日,自己也有这般幸福……

她停了手,突然红晕上脸——好端端的这是在想什么?

“啪”一声合上册子,似乎动作不如此猛烈便不能狠狠砍断这一刻不合时宜的绮思。

动作却太猛烈了些,手一滑,册子坠地。她急忙去拣,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关节有点僵硬,只能用手指拈着书脊往上拎,拎的时候便觉得什么沉沉欲坠,随即听见啪嗒一声。

册子又掉了下去,手里只剩下金丝猱皮的封套,原来这册子上面套了一层皮,只是年深日久,渐渐黏合在一起,被她这样一拎,便彻底分开。

她怕撕破书,急忙捞起落地的册子,突然愣了愣——封面上有字。

“《基于和谐稳定建设发展的五洲大陆速成版成才指南》”

什么意思?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太渊小学、无极中学、天煞高中、轩辕大学、璇玑硕士、扶风博士、穹苍博士后连修满分之孟扶摇之五洲大陆毕业论文”

硕士?博士?

论文?

是策论文章吗?

号称“国士”,以才智驰名帝京的魏大人,此刻对着这两行歪歪扭扭天书般的字,也露出了白痴般的呆愣表情。

“在看什么?”

身边突然有人问话,随即一只手轻巧而又坚定地收走了她的册子,很随意地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等发呆的凤知微反应过来,那册子已经在那人手中被饶有兴味地翻阅了。

凤知微“啊”的一声,心知此时再去抢也已来不及,反而露了行迹,只好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今天过来得倒早。”

“我听说有人大清早的想吃佛跳脚。”宁弈微笑,墨玉般的眸子辉光流动,“我想知道这回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哪能呢。”凤知微无辜地微笑,眸子里写满“我很诚实”四个大字。

她素来雍容淡定,这种带点撒娇意味的语气极为少见,一瞬间四面气息都芬芳如蜜。宁弈手指颤了颤,“啪”地合上册子,俯过身来,悄悄道:“是吗?用什么来证明呢?”

明明是极普通的一句话,从他口中出来便多了几分旖旎和调笑。凤知微不能自已地红了脸,勉力向后让了让,一让间忽然瞥见宁弈手中合上的册子,呆了呆,道:“耍流氓!”

“呃……”倾身一半,正想趁机偷香的宁弈,被这天外飞仙的一句给震住。

“流亡?”宁弈皱起长眉,不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直觉像是在骂人,不过凤知微可从来不会这么直接地骂人。

他转过头去看凤知微,中了眼蛊到现在,他一直努力驱毒,宁澄也没少给他找药,现在只差一味药,要等到闽南之后在十万大山里寻,视力虽然还没恢复,却也有了点好转,看得见灰白的天地里她秀致的轮廓,有些蘸了浓墨比较凸出的字迹,连摸带猜地也能看个大概。

当然,这个是不必告诉她的,正因为他的瞎,她才心生怜惜不再那么拒人千里,有时候一些小女儿态才没着急收拾,他告诉她?傻了吗?

所以这一望,便发现凤知微并没有看他,这句话似乎不是对他说的,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手中的册子上。

宁弈原本没在意手中的册子,此时才低头去看,手指摸上去,猜度半晌,又是一愣。

册子的封底上,赫然有字,第一行就饱蘸浓墨闪亮亮写着:“耍流氓!”

宁弈愕然抬头,头抬到一半又赶紧落下,好在凤知微的注意力也在册子上,没有发现他的失态。

宁弈的手指,悄悄摸上纸面。

下面一行,还是那歪七扭八、力透纸背的难看字。

“摸什么摸,说的就是你!”

宁弈:“……”

再下一行,那人似乎在叹息,“唉,这小子似乎有点傻啊,善了个哉的,配得上么?”

宁弈很用力地盯了这行字很久,脸色有点不好看。凤知微心虚地向后让了让,让完之后才想,咦,心虚什么?他又看不见。

只是这人看不见,干吗还抓着书不放呢?还有脸色怎么这么奇怪?他不会能摸出字来吧?

凤知微心想把书拿回来,却又觉得这样太明显。宁弈却笑笑,将书搁在膝上,凑到她面前,道:“什么书?读给我听听。”

凤知微瞟他一眼,笑道:“一个滑稽戏话本子,说的是一对神婆夫妻的闺房闲话,你没兴趣的。”

“闺房闲话吗……”宁弈拖长声调,语气充满笑意,“我正想学。”

凤知微脸上又是一热,却只好抿唇不语,这世上最厉害的调情就是——你明明知道人家调的是你,却没法以牙还牙。

她只好凑过去读,再下一行却换了潇洒飘逸的字体,语气也和先前不同。

“数百年后事,何必多操心,小心长皱纹。”

“元某人你嫌弃我老!!!”

“哦,卿卿,我的皱纹永远比你多一条。这辈子只担心你嫌弃我。”

底下突然多了一排小小爪印,纸质有点损坏,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挠过,随即那人似乎在解释。

“元宝说,求你快点嫌弃,它等的好急。”

歪七扭八的字迹重回,这一行写的分外剑拔弩张,“让它去屎——”

宁弈开始咳嗽,凤知微已经缩到了躺椅最深处——史书里文治武功光耀千秋的大成开国帝后,调起情来实在太叫人吃不消了。

她内心深处还有一层担忧——宁弈现在是看不见,但他知道了这本书的存在,以他对她的了解,只怕也不会相信她的随身书箱里会放滑稽戏话本子,如果他因此疑问,她要怎么解释?

好在宁弈好像被那奇异的对话给吸引住了,神情并无异色。凤知微松口气,决定今日之后,这本书一定要好好藏起,不再见天日。

书上的对话却又换了内容。

“我可怜的孩子……”那丑丑的字迹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这句,宁弈还不觉得什么,凤知微却突然心中一震。

明明不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却从这行字里,感受到心疼、怜惜、关爱、无奈……种种复杂的情绪,自六百年前书香笔墨间,透纸而来。

她竟莫名地红了眼眶。

“还是操心你肚里的那个吧。”潇洒的字迹语气也多了几分无奈,“厨房熬了金丝官燕羹,浓浓的,去喝一碗?乖。”

“表!求拉丝元宝羹!”这排字越发歪斜,字字拖曳。凤知微微笑,仿佛看见某人正在被拉走却又不甘被困努力爬回。

往下看,一排愤怒的小爪印后,是最后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

“小子,你给我——”

仿佛某人挣扎奔回,心急火燎添上这一句。

随即一片空白,戛然而止。

凤知微震了震。

一瞬间心中竟无限失落。

不止怎的,这对六百年前的帝侣,一直给她亲切而孺慕的感觉,仅仅看见那样嬉笑怒骂的对话,便觉得温暖透心,她曾无数次在册子中翻找,希望能看见另外的只言片语,也无数次收获失望,一直到今日。

此刻她惊喜,也寂寥,因为她明白,这真的是最后的话了,再也没有别的。

她如此在意向往,不仅因为喜爱大成帝后的鲜活温暖,还因为他们字里行间,隐约藏着对她的关切,这样的关切,过去十数年她不曾有,以至于她无限渴慕,眷恋不休。

她失神沉默,宁弈却也没有说话,他讲几排字仔仔细细摸了无数遍,最初的震惊过后,眼神里渐渐浮现写奇异的情绪。

他的手指停在封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此刻,只要手指轻轻一动,翻开书页,关于她的身世的一切疑问和猜想,都将得到证明。

书页在指尖刷拉拉地飞快翻过,翻开、合起、翻开、合起……快速翻动的纸张连绵成叠影,像这人生里不断流转的时光,有些事也和时光一样,只要打开,便永远流水般泻落,再也无法收拾重整,再也无法回头。

凤知微盯着他的手指,心跳微微地急,她看出他在犹豫,却不明白,也不敢想他为什么犹豫。

“啪。”清脆的声音竟惊得她一跳,抬眼看去,宁弈已经站起,手一抬,册子已干脆利落地合上。

她盯着那册子,他却不看,弯身微笑抚了抚她的长发,柔声道:“我去看佛跳墙火候到了没。”

她“嗯”了一声,他将册子搁在她膝上,封面朝上,苍白的视野里,隐约透出一排黑色的字。

凤知微的手,慢慢地盖了上去,宁弈却已转身。

他唇角的笑意,在转身对刹那,被南海秋风悄然卷去。

那封面上有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那册子有世间最尊贵的主人。

那主人才能通神,是六百年不灭的传说。

那人的一切,由前朝秘卫保管,代代传于皇室后裔,永不会落在外人手中。

不过……这些,他想,他不知道。

南海深秋金红斑斓,风中玉簪花和长寿菊的香气,混杂在一起,特别的浓烈。他负手树下,想起那册子上最后一句话,想着六百年前那明艳浓烈的女子,匆匆作笔,只为给他一个遥远的警告。

神瑛皇后。

你且听着。

为她。

我甘愿,什么都不知道。

 

共 68 条评论

  1. 匿名说道:

    不好看

  2. J说道:

    不错不错

  3. 匿名说道:

    我的南衣啊…

  4. 匿名说道:

    居然是扶揺子孙,前面都好,大结局有点急了

  5. 匿名说道:

    好看嘻嘻

  6. 顾小呆之恨说道:

    男人不坏 女人不爱

  7. 匿名说道:

    噢不!我的南衣!

  8. 泽起说道:

    番外太少了吧,宁弈唉唉唉

  9. 顾南衣说道:

    电视剧都出来了

  10. 匿名说道:

    南衣啊南衣

  11. 说道:

    一看作者就是女人!小说里身居高位的几个男人个顶个痴情!作者的向往而已!现实中,往往身居高位的一旦曝光,都是情人一堆呀!

  12. 看客说道:

    好看。语言美,人美,情景美,时不时不还有点幽默。故事编的也十分曲折,好看。结局已经好过世间很多的情景了,算是比较圆满了。值得反复看。

  13. 喜欢女权的我说道:

    结局还是甜的,就是结局的太突然了

    1. 喜欢女权的我说道:

      觉得天下归元的三本小说只有扶摇是正常结局的,凰权和帝凰的结局都太突然了,特别是帝凰很多的伏笔后面都弃用了,要么就是一笔带过,但是凰权是我觉得写的最好的一本

  14. 署名说道:

    秋府初遇,他便是去联络五姨娘的,让她盗出凤家姐弟生辰八字,金羽卫经过那么多年追查,已经初步将目光锁定在凤家姐弟身上起初怀疑的便是凤皓,凤夫人对那孩子如此珍重呵护,他也以为如此,然而冰湖一见,突然便开始注意到她。

    那样的决然冷酷,不动声色,仿似皇族里惯常会流着的深沉的血统。

    凤夫人将身负振兴大成重任的凤皓娇惯成纨绔,却将自己弃如敝屣的女儿教育成超卓绝艳的女子。

    从直觉里,他不信他让手下那帮消息灵通的京城纨绔去接近凤皓,试图让贪慕虚荣的凤皓受激变卖家中值钱之物,皇家子弟都有证明血脉身份的金玉牒,凤皓不知轻重,又钱财窘迫,一旦瞒着凤夫人偷偷翻出什么东西来,事情也便尘埃落定。

    纨绔们引诱凤皓,他的目光却在凤知微。

    妓·院相遇,书院邂逅,太子逆案,韶宁陷害,荣妃庆寿,遗诏之诈,一路碰碰撞撞走过来,一步步看得她雏凤在野,一鸣清声。

    他警惕,却不由自主接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追随她身影的目的,由最初的监视变成了沉溺是命,是缘,又是孽,她迷蒙眼眸深处的漩涡,令他不能自己的跃入,等到欲待拔身而出,早已窒息没顶。

  15. 匿名说道:

    眼前流光一闪,依稀高阔雄伟大成旧桥,薄雪之上斜倚桥栏,分喝一壶粗劣的酒。

    他指点山河,语带傲然,“是日,大成旧臣如草偃伏,尽在我皇脚底。”

    她默然饮酒,一笑森凉,“拜的不过是染血刀兵而已。”

    残夜将尽,倾尽壶中,她酹酒于巍巍高桥。

    “最后一滴酒,敬这一弯孤桥,世事跌宕多变,唯此桥亘古。”

    世事果真跌宕多变,临到头来,谁都不再是谁,唯有长桥默然伫立,凄凉风中他靠在她颊边,执了她手指,反反复复摩挲,微微低头的姿势,近得不能再近,呼吸相闻气息相缠,连发丝也无声的纠结着,垂在一起,偶然偏了偏头,腻着了她的颊边,颊边细腻如玉,心情却像翠叶掠过粼粼水面,溅起涟漪层层水纹隐隐,无声无息荡漾开去。

    卿安否,卿安否,那一日宫外小院耳鬓厮磨,旖旎至凛冽,终被长天深雪,埋没哪里的灯笼华彩一闪,如玉珠飞天而来,那是荣妃大寿,多少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暴雨里废宫中,沉黯宫室炉火熊熊,她给他一个烤衣的背影,娴静而温存。

    “你以为你美到会让我情不自禁么?”

    “我认为我可以。”

    暗室香暖,心事交托,谁的唇如此清甜芬芳,蕴藏了千万年来的春色无边,一触及便是惊艳,再深入就是失魂,他终于丢了魂,失了心。

  16. 匿名说道:

    “知微,纵然天下皆为我敌,独不愿有你。”

    知微,知微,原来只要你与我为敌,便痛过天下皆以我为仇。

    “……帝京正当阳春,风光晴好,不知塞外鸿野,景致如何……”

    ……那一日风光晴好,榕树翠荫如盖,她负手而立,“叫楚王殿下来与我说话。”

    他来了,无论如何对立,不愿负她之约。

    香茗素手,言辞如锋,他懂得了挣扎帝京不甘人下的凤知微,却又试图挽住那一颗注定歧路相背的心。

    “休谈利弊,休谈将来,只问此刻之心——你的心。”

    “我的心,在它该在的位置,或有一日翻江倒海,能换得它倾倒翻覆。”

    “知微,离开官场,回到秋府……将来,你就是我的……”

    “楚王宁弈,不合格也!”

    知微,我确实是不合格的那个人,还未三宫六院,已经悍然操刀。

  17. 匿名说道:

    那一日祠堂呼声如潮,她穿山远奔而来,长袖善舞解祠堂之危,然后如一抹轻云般倒在他怀。

    那一次暗室里他跪在她身前,亲手静静为她擦身,怀一腔寂寥悲凉,以为从此一切回到原点,归于陌生。

    那一次终于离了她身侧,行军到溪塔,于浩荡芦苇荡之前采了羽撷了风,要和她同听风的声音。

    那一回安澜峪过海,在空明寂静的起落涛声里,将珊瑚慢慢粘上信封,想着以为失去她那一刻亦如海水倒倾,于是再次彻夜不眠。

    那些夜里静静摸黑写着信,想着她会用什么样的动作和方式藏信,于月明星稀万簌俱寂的沉静里默然欢喜。

    那一天将装满信封的盒子交给燕怀石,听出他语气里不能掩饰的轻快喜悦,忽然也觉得天地光明,长风宁静。

    却原来。

    最近的距离,只不过是为了拉开时更加猛烈而遥远

  18. 匿名说道:

    知微,有些人命中注定阻着你,走遍天下也躲不了,或许你不想躲,只是想着韬光养晦,或有一日也横刀于路予我一击,那么千万莫让我等太久,魏知的封赏升职文书,还在我抽屉里等你。

    你也曾承诺在路的那边等我,那路如今被拉得太远了些,但再远的路,只要愿意走下去,总有走到的一日。

    那只装满信笺的盒子,想必或被你践踏于马蹄,或被你付诸于流水,也无妨,那字写得着实有些难看,有闲的时候我会一封封重写,溪塔芦苇,安澜珊瑚,连同闽南凤尾木,都不是世上独一份的东西,真正独一份的,是一生里不可或忘的某段相遇里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将那心情收藏在了哪里,我在我这里,等你亲手来挖了掏了去。

    记住,莫让我等太久。”

  19. 匿名说道:

    高台上宁弈闭目,叹息一声。

    宫门二层上凤知微同时闭目,按住了心口。

    原来是他,原来是她。

    那一夜她偷窥皇庙,被一个人打下墙头,一直引到兰香院外,正逢庆妃地道生产,韶宁带私军来救,之后从茵儿手里救下婴儿,然后遇见宁弈拦截。

    那一夜她将婴孩交给宁弈,转过拐角却发现那孩子鲜血淋漓死在他怀中。

    那一夜她第二次放下心结试图去再信任一次,结果被森冷的现实摧毁。

    那一夜是她和他真正的楚河汉界,自此后她下定决心,越行越远,直至利裂国土,分隔天涯。

    那一夜是后来许多苦痛磨折乃至如今不可收拾结局的开端,一生转折由此起

  20. 匿名说道:

    至此 真好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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