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3
[英]肯·福莱特2018年04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茉黛跟艾瑟尔正检视着套房里的装饰摆设,罗伯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用托盘端着香槟和酒杯的侍者。沃尔特拔掉瓶塞,给大家倒上香槟。第一杯酒过后,罗伯特说:“我要敬一杯酒。”他清了清嗓子。茉黛知道他要作一番演讲,心里很欢喜。
“我的堂弟沃尔特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他开始说,“他总是显得比我年长,而事实上我俩年龄一样大。我们在维也纳上学的时候,他从来没喝醉过。每次大家晚上结伴去城里的什么地方玩,他都留在家里做功课。我当时就想,他大概是那种不喜欢女人的人。”罗伯特苦笑了一下,“其实呢,我倒是成了那样的人——当然,就像英国人说的,这是另一个话题了。沃尔特热爱他的家人,他的工作,他爱德国,但他在此之前从没爱过一个女人。他真的变了。”罗伯特顽皮地咧嘴笑了起来,“他买了不少新领带。问我各种问题——什么时候才能亲吻女孩?男人该不该喷香水?什么颜色适合他?就好像我了解女人的喜好似的。还有,在我看来最要命的是……”罗伯特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他还弹拉格泰姆!”
几个人都笑了。罗伯特举起酒杯:“让我们举杯,为造就了这些变化的女人——新娘干杯!”
他们喝了这杯酒,随后,让茉黛惊喜的是,艾瑟尔说话了。“我提议敬新郎一杯。”她那样子就像经常发表演说似的。一个威尔士来的仆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茉黛这才想起她父亲是个传教士,积极参与政治,是她效仿的楷模。
“就我所见,茉黛女勋爵有别于任何同阶层的妇女,”艾瑟尔说道,“我在泰-格温当仆人的时候,她就是唯一一位注意到我的家庭成员。在伦敦,年轻的未婚妇女若是有了孩子,大部分出身望族的小姐太太都会抱怨什么道德沦丧——但茉黛真正为她们提供了切实的帮助。在伦敦东区她被看作圣人。不过,她有她的缺点,还很严重。”
茉黛想:这是在说什么?
“她太严肃了,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望而却步。”艾瑟尔继续道,“在伦敦,所有有资格的男人都被她惊人的美貌和活泼的个性吸引,但到头来一个个都被她的头脑、她坚定的政治主张和实践吓跑了。前一段时间我意识到,只有十分稀有的男人才能赢得她的芳心。他必须聪明,但又十分豁达,要严守道德规范,却又不能保守,强大但不霸道。”艾瑟尔笑了,“我觉得不可能有这样的人。接着,今年一月,这个人坐着车站的出租马车出现在了阿伯罗温的山岗上,信步走进了泰-格温,结束了她的等待。”她举起酒杯说,“敬新郎!”
他们又喝下一杯,随后艾瑟尔挽起罗伯特的胳膊:“现在你可以带我去丽兹进餐了,罗伯特。”
沃尔特显得很惊讶:“我还以为我们一起在这儿吃饭呢。”
艾瑟尔调皮地看了他一眼。“快别傻了,老兄。”说完,她便拉着罗伯特朝门口走去。
“晚安。”罗伯特说。尽管时间刚到六点。他俩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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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黛笑了起来。沃尔特说:“这女管家真是聪明透顶。”
“她很理解我。”茉黛说。她走到门口,拧了一下钥匙。“好了,现在去卧室。”
“你需要一点个人空间换衣服吗?”沃尔特一脸担忧。
“倒也不是,”茉黛说,“你难道不想看?”
他吞咽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想看,我要看。”他边说边为她拉开卧室的门,她走了进去。
她坐到床边脱掉鞋子,尽管她显得十分大胆,心里却有些紧张。自打八岁后,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她裸露的身体。她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算不算美,因为她从未见过任何人的身体。跟博物馆的裸·体展品相比,她的乳·房小,臀部宽。两腿之间长着毛发,而那些画作上从未有过。沃尔特会觉得她身体丑陋吗?
他脱下外衣和背心,一本正经地挂好。她觉得他们有朝一日会习惯这样。终究人们都在做这种事。但不知何故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比起兴奋,更多的是害怕。
她脱掉长袜,摘下帽子。身上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下面就是关键的部分了。她站起身来。
正在解领带的沃尔特停了手。
茉黛麻利地解开上衣,让它滑落到地板上。随后,脱掉裙子,褪下罩衫。她只穿着内衣站在他面前,跟他四目相对。
“你简直太美了。”他耳语般说。
她笑了。他的话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他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她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差不多完全放松下来。她感受着两人紧贴的唇,他温柔的双唇和他胡须扫过的触感。她触摸着他的脸颊,指间揉·捏着他的耳垂,让手在他脖颈上轻轻抚动,所有感官都变得愈发敏感,她想:这一切都是我的了。
“咱们躺下吧。”他说。
“不,”她说,“先等一会儿。”她往后退了一步,脱下衬裙,露出她那件设计新奇的胸罩。她伸手解开背后的扣绊,并把它扔在地上。她挑逗地看着他,看他胆敢不满意。
他说:“真美,我能亲亲它们吗?”
“你想干什么都行。”她说,享受着肆意狂放的乐趣。
他低下头去,贴在她的胸·部亲吻着,接着又去吻另一个,嘴唇轻吮着她的乳·头,让它像遇到了冷空气,突然硬挺起来。她马上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对他做同样的事情,不知他是否觉得这很奇怪。
他会没完没了,一直这样亲吻下去的。她轻轻推开他。“把你的衣服都脱掉,”她说,“快点儿。”
他脱掉鞋子、袜子、领带、衬衣和汗衫,然后是裤子。他迟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还是我先来吧。”她说着,解开内·裤的系绳,把它脱了。她抬头一瞧,他也脱得赤条条的,吃惊地看见他的阴·茎在腹沟的毛丛中挺立着。她记起那次看歌剧时自己隔着裤子抓着它,现在她又想去抚弄它。
他说:“我们现在躺下吧?”
他说得那么认真,让她笑了起来。他脸上掠过一丝委屈,让她立刻觉得不忍。“我爱你。”她说,发现他的表情明朗起来,“好了,我们躺下吧。”她感到兴奋不已,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
一开始他们并排躺着,亲吻着,爱抚着。“我爱你。”她又说了一遍,“你什么时候会厌倦我说这几个字?”
“永远不会。”他殷勤地说。
她相信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现在行吗?”她点点头。
她分开两腿。他俯身卧在她的上方,用胳膊肘撑着身子。她绷紧了神经期待着。他把重心移到他的左臂,右手去摸她的大腿根部,她感觉到他用手指打开她湿润的阴·唇,然后是另一个更大的东西。他向里推进,让她感到一阵疼痛,不觉叫喊了一声。
“对不起!”他说,“我弄疼你了。真是太抱歉了。”
“稍等一下。”她说。疼痛倒不是太厉害。最主要的是她感到震惊,别的都在其次。“再试一下,”她说,“要轻一点。”
她感到他的阴·茎前端再次触到她的阴·唇,她知道那东西根本进不到里面:它太大了,或者她的私·处太小,可能两个原因都有。但她还是让他进去,希望一切顺顺当当。这一次还是疼,但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一番强忍并未奏效,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说:“根本进不去。”
“怎么回事?”她难过地说,“我以为这种事情没什么难的。”
“我弄不明白,”他说,“我没这个经验。”
“我当然也是一点儿没有。”她伸手抓住他的阴·茎。她喜欢这样把它抓在手里,那东西既坚·挺,又柔滑。她试着引导它进入自己,抬起臀部迎合着,可几秒钟后他退缩了,说:“哦,对不起!我也弄得很疼。”
“你觉得你比平常人的都大吗?”她试探着问。
“不啊。我在部队里见过别人光着身子。有些家伙的个头超大,他们还感到很自豪,我只是中等,再说,我也从未听谁抱怨过这事儿难做。”
茉黛点点头。此外她唯一见过的,就是菲茨的阴·茎,而根据回忆,其大小也跟沃尔特的差不多。“也许是我太窄了。”
他摇了摇头:“我十六岁那年去了匈牙利,住在罗伯特他们家的城堡里。有个女仆,葛丽泰,她非常……活泼。我们没性·交,但互相做了实验。我摸她,就像在苏塞克斯宅邸的藏书室里抚摸你那样。我希望跟你说这些不会让你生气。”
她吻了他的下巴:“一点儿也不会。”
“葛丽泰在这方面跟你相差不多。”
“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他叹了口气,从她上面翻身下来。他把手伸到她的脑袋下面,把她搂到自己这边,吻着她的前额。“我听说新婚夫妇可能会有困难。有时候男人太紧张,以至于不能勃起。我还听说过有的男人过度兴奋,还没性·交就发生射·精了。我认为我们要耐心一些,彼此相爱,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可我们只有一个晚上!”茉黛哭了起来。
沃尔特拍拍她,说:“好啦,好啦。”但这丝毫不管用。她有种全盘皆输的感觉。她想:我相信自己聪明过人,从哥哥那里逃脱出来,跟沃尔特秘密结婚,现在这些却成了一场灾难。她为自己,更为沃尔特感到失望。他一直等到二十八岁,才跟一个无法满足他的女人结婚,这是多么可怕啊!
她真希望能找个人倾诉一番,另一个女人。可她能找谁呢?要跟赫姆姑妈谈论这种事情?这个想法本身就十分荒唐可笑。有些妇女跟自己的女佣人分享秘密,但茉黛跟桑德森从未有过那种关系。也许她可以告诉艾瑟尔。现在她想起来了,正是艾瑟尔告诉过她,私·处长满毛发是正常的。可艾瑟尔跟罗伯特出去了。
沃尔特坐了起来。“我们来订晚餐吧,或许要一瓶酒,”他说,“我们要像丈夫和妻子那样坐下来,谈谈这个,说说那个,然后,我们再试一次。”
茉黛没食欲,也无法想象怎么谈“这个”说“那个”,但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便同意了。她垂头丧气地重新穿上衣服。沃尔特很快穿戴整齐,到隔壁房间按铃叫来侍者。她听见他在订冷盘、熏鱼、沙拉和一瓶莱茵白葡萄酒。
她坐在敞开的窗户旁,低头看着下面的街道。一个报纸张贴版上写着“英国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沃尔特有可能死于这场战争。她不想让他临死还是个处男。
吃的送来了。沃尔特招呼了一声,她便去了隔壁房间,跟他坐在一起。侍者铺好白色桌布,摆上熏鲑鱼、火腿片、生菜、西红柿、黄瓜,还有切成片的白面包。她不觉得饿,但她喝下他倒的白葡萄酒,咬了一小口鲑鱼,表示自己心甘情愿。
最终他们也没有谈这个说那个。沃尔特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他的母亲和他在伊顿公学上学时的往事。茉黛谈到她父亲活着时泰-格温举办的家庭聚会,宾客们都是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她母亲不得不细心分配卧室,方便这些男人接近他们的情妇。
一开始,茉黛发现自己在有意识地找话聊,好像他俩几乎不了解对方,但很快他们便放松下来,又回到正常的亲昵关系中,她也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侍者收拾掉晚餐,两个人便挪到沙发上继续谈天说地,手挽着手。他们推断着他人的性生活:他们的父母、菲茨、罗伯特、艾瑟尔,甚至还有公爵夫人。茉黛对罗伯特那种男人的情况十分着迷,很想知道他们在哪儿见面,如何彼此相识,在一起都做些什么。沃尔特告诉她,这种男人互相亲吻,就像男人吻女人那样,也做她在歌剧院里对他做的那种事——他承认自己并不知道具体细节,不过茉黛觉得实际上他知道,只是羞于说出口。
她惊讶地发现壁炉上的座钟已指向午夜。“我们上床吧,”她说,“我想躺在你怀里,哪怕那件事进行得不太顺利。”
“好吧。”他站了起来,“我先去给使馆打个电话你不介意吧?大堂里有一部客人使用的电话。”
“当然。”
他出去了。茉黛沿着走廊去洗手间,随后又回到套房。她脱掉衣服,裸身钻进被子。她已经不怎么在乎眼下会发生什么了。他们彼此相爱,两厢厮守,如果这便是一切,那也已经足够。
几分钟后沃尔特回来了。茉黛见他板着脸,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妙。“英国对德宣战了。”他说。
“哦,沃尔特,这太让人遗憾了!”
“大使馆一小时前收到这份照会。年轻的尼科尔森从英国外交部拿回照会,把里希诺夫斯基从床上叫了起来。”
他们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但现在真正发生了,还是让茉黛觉得好像挨了当头一棒。她看出沃尔特也十分沮丧。
他机械地脱下衣服,就好像多年来他一直这样当着她的面脱衣服似的。“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他脱掉内裤,她看见他正常状态的阴·茎很小,皱巴巴的。“十点钟我就得带上所有行李到达利物浦街火车站。”他关掉了电灯,钻进她的被子里。
他们并排躺着,谁也没去碰谁。有一会儿,茉黛担心地以为他们就这样入睡了。这时,他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嘴唇。尽管世事纷扰,但她心里仍然充溢着对他的渴望——的确,就好像他们之间的种种烦恼让她的爱变得更加急切,更加义无反顾。她觉出他的阴·茎变大变挺,顶在她柔软的肚子上。随后他趴到了她上面。像上次那样,她感到坚·挺的阴·茎压着她的阴·唇,也像上次那样疼,但很短暂。这一次,它滑入了她里面。
开始的瞬间有些阻力,随后她便失去了童贞。突然之间他便长驱直入,两人紧紧锁定在那最为古老的姿势中。
“哦,感谢上帝。”她说。轻松的感觉变成了一种巨大的愉悦,让她随着他的节奏上下移动着。终于,他们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