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Priest2018年07月10日Ctrl+D 收藏本站
“何忠义九点十分左右, 在‘南平大道东’这一站坐上34路, 34路大约二十几分钟后到达‘文昌路口’站, 何忠义下车, 文昌路口附近的监控拍到了他一个背影, 几分钟以后他走出监控范围, 追踪不到了。”
骆闻舟从小在燕城长大, 一听地名就明白大概位置。
“文昌路”位于花市区中央商圈东南方——也就是说, 死者离开承光公馆之后, 非但没有回家,还往反方向走得更远了。
“我现在就在文昌路口, ”陶然举着手机, 在嘈杂的交通噪音里大声说,“所以至少九点到九点半之间这段时间里,何忠义不在西区,当时周围老百姓听到的吵闹声和命案也没有关系。马小伟太冤了,王洪亮干什么要急急忙忙地抓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警察杀了人, 要找人顶罪呢。”
“骆队。”这时, 一个刑警跑过来, 塞给骆闻舟一堆材料,“法医那边的同事们把报告传过来了, 推断死者何忠义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二十日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
“九点到十点之间,”骆闻舟接过来翻了翻,没回答陶然的疑问, “按照这个结论, 何忠义下车之后不久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陶然大概是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电话里的杂音小多了:“九点左右,承光公馆里的饭局正好结束,张东来从室内出来,第一次被院里的监控拍到脸。当时他在院里逗留了一会,随后重新回到室内,九点四十五分,院里的监控又拍到了他,他跟一个女孩出来说了会话,然后相携去了小树林。”
骆闻舟叹了口气:“我看张少爷这行程安排得实在紧锣密鼓,应该忙得没空杀人。”
“如果他没有双胞胎,那张东来的嫌疑确实可以洗清了,咱们是不是得放人了?”
骆闻舟不置可否,只问:“你还查到了什么?”
“还有一份通讯记录,”陶然说,“我跟你说,这件事很奇怪——死者在承光公馆外围等人的时候不是打了一通电话吗?我从他室友那拿到了他的号码,去查了一下他的通讯记录。二十号晚上,何忠义曾经几次与一个没有登记过的号码通过话。”
“唔?”骆闻舟一挑眉,“奇怪在哪?我们之前不就推断死者和凶手应该认识吗?”
陶然说:“奇怪的不是这几通电话――那天晚上九点五十左右,何忠义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另一个难以追溯的黑号,内容是‘结账地点改在金三角空地,五月二十日’——你说这是什么意思?结账?结什么账?跟谁结?‘金三角’空地又是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
骆闻舟突然开口打断他:“先不管这个,文昌路那边是老城区的核心地段,人很多,九点多也不算晚,你带几个兄弟在附近转着问问,看是不是能有见过他的。”
陶然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骆闻舟那边已经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他忍不住对着自己的手机皱了眉——之前,陶然以为王洪亮只是一只单纯的幺蛾子,就想推诿责任和尸位素餐,因此要防着他干出出圈乱纪的事阻挠调查,最好能找个由头把他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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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这时,陶然才隐约意识到,这件案子里恐怕并不只有政治。
市局刑侦大队行动非常利索,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刑警们全部就位,兵分四路,开始拿着死者何忠义清晰近照到处打听。
这种工作通常是刑警们的日常活动之一,不得不做,极其漫长无聊,痛苦程度大约和在路边发传单不相上下,他们得把一样的话跟无数人解释无数遍,能不能排查出蛛丝马迹,却还是都得拼运气。
因为人眼不是监控摄像,不可能把每一个经过的人都留存。
而这个城市太大了,所有人都在早出晚归的洪流中周而复始——邻里之间大多只是点头之交,公共交通工具上只有一大片低着的头,人们透过巴掌大的屏幕,可以能围观大洋彼岸的闹剧,窥探南北极上的奇闻,参与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内所有大小热门事件的讨论,每时每秒都忙碌非凡,当然无暇记住一个衣着不合时宜的小小打工仔。
因为他实在太普通、太无趣了,并不值得一顾,也并不值得被短暂地存在谁的记忆里。
不论死生。
这一次,警方的运气用尽了,陶然他们头顶太阳,一直把太阳叽里咕噜地顶下了山,依然一无所获。
“副队,我们那边都说没见过。”
“陶副,我们走访的是西边那条路,把沿街店铺里的监控挨个调出来看的,你猜怎么着——没有。”
“有个老头说他可能见过,我问他往哪去了,结果他给我指了一处建筑工地。”
至此,何忠义下车以后去了哪,又在哪里遇害,线索又续不上了。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来到偌大的燕城不到一年,在监控的默片中绕着城市中心走了大半圈,继而失去踪迹,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而人死了,尸体竟还不肯歇息,竟又离奇地乾坤大挪移,千里迢迢地回到花市西区――从哪来,回哪去,不影响繁华地段的市容建设。
陶然也无计可施,只好把一帮被烈日烤出油来的刑警们就地解散,简短地向骆闻舟汇报了失败的工作进度。
“我这边估计没什么进展了,”陶然说,“我看还是得重新回去做受害人分析……你这是在外面吗?”
骆闻舟好像正在什么人的车上,因为电话里传来车载收音机的路况播报,主播正在用“穷举法”描述“全市每一个地方不堵”的晚高峰。
骆闻舟含混地应了一声,顿了顿,把车载收音机关上了:“或者也可以想办法走张东来这条线。”
“张东来?”陶然说了一天的话,嗓子眼冒烟,脑子也有点发懵,直眉楞眼地问了一句,“他的嫌疑不是已经基本洗清了吗?”
“张婷说,何忠义曾经拦住她,向她打听了一个姓‘冯’的神秘人物,如果何忠义当时没有认错人,那这个神秘人物很可能和张婷他们有过交集;第二,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何忠义离开承光公馆外围的时候,正好和张东来第一次从会所室内出来、到院里来的时间差不多,当时张东来显然没打算离开承光公馆,所以他出来除了透气之外,是为了什么?”
陶然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饭局结束有人要先走,他出来送——你的意思是,当时离开的那一批人里,很可能有何忠义要见的人?”
“加十分,没奖金——还有那个可疑的手机,咱们昨天之所以查到张东来头上,就是因为那个手机。以张东来那小子的尿性,可能都不知道‘赔礼道歉’四个字怎么写,但如果手机和他没关系,那到底是送他手机的人冒用了张东来的名义?还是死者在这事上和朋友说了谎?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谎?”
骆闻舟一口气说到这,喘了口气,又嘱咐他说:“这样,你先下班吧,明天早点来,趁48小时还没到,再审一遍张东来,我叫郎乔带个小组去调查何忠义。”
陶然在他挂电话之前,突然说:“你现在是不是在花市西区?”
正坐在黑车里的骆闻舟一顿,似笑非笑地说:“世界上可是只有我老婆才能查我的岗,陶陶,你确定要问?”
“你在调查王洪亮?”陶然没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想升官发次,不关心张局打算怎么整王洪亮,也不想知道谁是下一任局长,但要是有人做了违法犯罪,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抓他都属于咱们的职责。”
“你现在的职责是逮住杀何忠义的凶手,”骆闻舟笑了起来,“行吧,熊孩子那么多问题,我告诉你——王洪亮到底有没有事,现在我还只是怀疑,单凭一个举报信息就给他扣一顶‘犯罪分子’的帽子,即使他是个‘地中海’也未免太草率了。我先打个前战,一旦有确实指向他的证据,你们就擎等着加班吧,不会把你们排除在外的。”
骆闻舟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正襟危坐的黑车司机。
黑车司机不肯跟他报全名,只自称“小振”,整个人透着一股对全世界两条腿的动物都不信任的紧绷,他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和骆闻舟撞了一下,又连忙退避开,假装自己不关心他的电话内容。
骆闻舟说:“这是正在调查的案子,查完以后是可以酌情披露调查细节的,不过现在还没查完,所以得麻烦你先保密了。”
小振目光闪了闪:“您说得哪里话,我又听不懂。”
骆闻舟透过墨镜,静静地盯着年轻的黑车司:“你上次告诉我,你姐姐是被王洪亮及其贩毒团伙害死的,但是我回去查了查,发现你姐曾经因为卖/淫被捕,后来死于吸毒过量。陈振,这涉及到一个区的公安负责人与他手下众多同行,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没法立案侦查。”
他道破陈振全名的时候,那年轻人一脚刹车下去,把车停在了路边。
骆闻舟面不改色:“违章停车,罚款我可不管给你求情。”
陈振脸色惨白,脸上屈辱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狠狠地瞪着骆闻舟:“我姐不是那种人。”
骆闻舟丝毫不为所动,伸手敲了敲车窗,一字一顿地说:“证——据。”
“我姐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我,”陈振说,“那段时间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天天都像是在害怕什么,我去问,她就朝我发脾气,不让我多管闲事,我……我是偷听到她和另一个人打电话……”
骆闻舟:“给谁?”
陈振低头抹了一把眼睛,飞快地摇摇头。
骆闻舟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金三角空地’?”
陈振一愣。
费氏大楼里,秘书敲开了费渡办公室的门:“费总,荣顺的赵律师来了。”
费渡一点头:“约好的,请他进来。”
秘书自从跟了费渡这个老板,就没有加过班,也从没见过他在这个点钟接待工作上的客人,不由得感到十分新鲜。
她笑容可掬地把来客请进了费渡办公室,倒了茶水,偷眼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赵律师衣着考究,堪称高大英俊,眉目间却又有种特殊的奶油气,两厢结合,结出了一股特殊的纯情气质。
秘书素来知道姓费的纨绔男女不忌,尤其喜欢性情文静纯情、不那么主动的类型,顿时“恍然大悟”,还没等她悟透,就正好对上费渡似笑非笑的目光,秘书一吐舌头,连忙捡起“大内总管”的职业操守,眼观鼻、鼻观口地跪安了。
荣顺是他们针对几个特殊项目聘用的法律顾问,费渡撑着下巴,像模像样地听着赵律师唾沫横飞地把几份文件细细说明了一遍,然后毫不留情地打了岔:“婷婷怎么样了?”
赵律师一愣,似乎没料到这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连装都不肯多装一会,但很快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地把自己准备多时的材料放下:“听我那个刑法出身的同学说,警方的证据不足以实施逮捕,张总明天应该就能放出来了,没什么事,婷婷也是虚惊一场,谢谢您关心。”
“我关心的可不止是婷婷,”费渡暧昧地冲他一笑,笑出了千言万语,嘴上却又什么都没说,“看来关键时候,多认识几个赵律师这样青年才俊真的很有用——赏个脸,留下一起吃个饭?”
赵律师眉头轻轻一皱,好像打算拒绝,可是费渡已经不由分说地站起来,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费氏是荣顺最大的客户,双方合作的时间比费渡当家的时间还长,一直是荣顺的大金主,赵浩昌不便不给他面子,只好不怎么情愿地站起来。
“不知道你平时吃东西有没有忌口,我让他们随便准备了一点,”费渡走在前面,状似不经意地说,“对了,浩昌,你老家在哪里,是本地人吗?”
这本来是句非常容易接话的闲聊,赵浩昌却突地卡了壳,及至费渡觉出不对劲,诧异地回头看他,赵浩昌才避开他的视线,含混地“嗯”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共 85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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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总当然是人精中的人精
我想问一下,现在费渡和骆闻舟喜欢谁,为什么字里行间透露着情敌的气息,都喜欢陶然?(如果文案里有写,但是我找不到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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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战斗机
表白费渡和骆闻舟
喜欢p大,加油
看看你的名字,再看看你说的话,你真贪心
不会吧不会吧这都要杠?宁几岁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开玩笑的语气正常人看不出来阿,。
阿这,确实看不出来是开玩笑,这种玩笑带有攻击性,并不怎么招人喜欢
费渡真的是太聪明了,明明可以靠脑子吃饭却偏偏有那么多钱
其实也可以靠颜值
但这有颜有钱有智商的男人偏偏是个受
你们这个挺押韵
我突然有点方,我家就在文昌路
只有我注意到,案件是520
姐妹你不是一個人(笑哭
姐妹你不是两个人,? ?
姐妹你不是三个人……hhh
姐妹你不是四个人(~O~)
他骂你不是人()狗头
晚上看,有点怕,不过故事情节超好看的优秀的p大(系统分的名字居然这么有诗意)( ̀⌄ ́)
晚上看,有点怕,不过故事情节超好看的优秀的p大(系统分的名字居然这么有诗意)
日常表白P大*^_^*
鹅鹅鹅,姐妹你的ID好优秀
正坐在黑车里的骆闻舟一顿,似笑非笑地说:“世界上可是只有我老婆才能查我的岗,陶陶,你确定要问?”
哎?我可没记得费总查你的岗啊?每次都是你查费总的岗好吧?
对了520案件过去之后费嘟嘟没对骆队动心啊,不是虐杀儿童那个案件以后嘛?
对不起,出门右转不用五十米,路名文昌路
。。。我有个表哥住文昌路,叫章振。。。
。。。。。。。你让你表哥多去文昌路转转,说不定会有什么奇妙的偶遇呢~
大半夜看这个很可怕。表白骆局。
我是不是在残次品、山河表里还有全球高考见过你?那个每次都是表白湛卢的白银六卫?(对不起,ky致歉)
和王洪亮有关吧
表白P大欸,文笔真好~感觉何忠义真的很无辜啊,可怜人
p大还是别尝试肉文了,墨香铜臭进去了
还没石锤的事就不要传了吧
瞎说什么,没有石锤别胡说
最喜欢皮皮的文,因为她的文特别干净
同感,现在我只追p大的文,恰到好处这个词很合适她写的文呐 . QAQ .
这个性赵的不太像个好人
这篇文的肉渣算多的了,人杀破狼就是真的一笔带过啊QAQ。我没记错的话,赵就是对应于连的,啧啧,可惜了。表白p大和嘟嘟啊!嘟嘟最帅!
太好看啦支持p大
表白P大!!!
顺带刷一下存在感(凑字)
啧啧,真的可以,表白P大
虽然P大的文没有肉但是每次都起来都有一种很宏大的感觉,P大每次写文不光写恋情,还会组织出一个宏大的世界
p大我苦苦等你的肉,为何还不出现~~~~~~~~~
还是算了不小心就进去了。。。
一个从死亡万花筒来的小朋友表示不够恐怖
so
杀手是谁
我觉得默读已经算P大尺度比较大的文了…想看肉的,你们只能想想了•ᴗ•
P大的书我脑子不够用
我又点方啊,我生日就在5.20
要不就不过生日了吧,囧╯▂╰您提交评论的速度太快了,请稍后再发表评论。
金三角
(Golden Triangle) 是指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因这一地区长期盛产鸦片等毒品、是世界上主要的毒品产地,而使”金三角”闻名于世。
我从淮*的破*里看到的,破*是刑侦文,推荐一下
我没ky吧,最后一个字我都用星号代替了
(破云)
呦吼巧了巧了今天就是5.20(真好
有没有2刷的,请问一下第一次车在哪啊,网上查不到404了【404代表被删除部分】
表白P大
?????
我要看看系统会不会给我名字…
楼上上上的,第一次车好像在90多章
嘟嘟好精呐,表白嘟嘟-Ⅴ-
正坐在黑车里的骆闻舟一顿,似笑非笑地说:“世界上可是只有我老婆才能查我的岗,陶陶,你确定要问?”
费总查你的岗了?
脑子不够的孩子真的看不懂那
我倒要康康系统给不给我名字
好想知道兇手是誰!!!
內個王洪亮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害~好歹是個警察阿
話說還是第一次看p大的文)臉紅//////////
王秀娟(手动滑稽)咳……好想剧透……(确实不是她,她是hzy的母亲)
二刷来剧透啦~赵浩昌赵律师就是凶手
tmd我为什么要刷评论
啊啊啊人间理想骆闻舟
叮咚,恭喜@费渡抽到p大限量大礼包@骆闻舟,请及时领取
(点我领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费渡这个又帅又聪明又有钱的男人就这样栽进了骆闻舟手里
下辈子一定要做个男人
而这个城市太大了,所有人都在早出晚归的洪流中周而复始——邻里之间大多只是点头之交,公共交通工具上只有一大片低着的头,人们透过巴掌大的屏幕,可以能围观大洋彼岸的闹剧,窥探南北极上的奇闻,参与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内所有大小热门事件的讨论,每时每秒都忙碌非凡,当然无暇记住一个衣着不合时宜的小小打工仔。
因为他实在太普通、太无趣了,并不值得一顾,也并不值得被短暂地存在谁的记忆里。
不论死生。
表白P大啊 我费总为什么是个受?!
(这个感情线看着有点急诶)
我蒙了 好晕(凑字凑字凑字)
觉得这个律师不是个好东西,女朋友被骚扰了然后把人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