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祭酒
Priest2018年07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长庚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见顾昀靠在床头,膝头上横着一把斑斑驳驳的割风刃,苍白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虽然听不见门响,但顾昀一感觉到门口渗进来的细风,便立刻于转瞬间收敛了表情:“你怎么又回……”
他本以为是沈易去而复返,不料抬头透过琉璃镜看清了来人,一句话顿时哽住了。
顾昀的手不易察觉地抚过谭将军的割风刃,心道一声“完蛋”,措手不及地想道:“我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
天地良心,这还是顾大帅有生以来第一次怂得想临阵脱逃。
可是天地没良心。
长庚径直走到他跟前,若无其事地拈起顾昀的爪子,手指搭在他的脉上,静静地把了一会脉,这一回,顾半瞎终于借着眼镜看清了他,几日不见,长庚瘦了一圈,嘴唇有点发青,是喘不上气或是中毒的人那种青,整个人的神采都像是强撑出来的,里头是个空壳。
顾昀心里尴尬稍减,皱眉道:“伤哪了,过来我看看。”
“不碍事,陈姑娘虽然自称没出师,但确实是当代圣手。”长庚顿了顿,又道,“你好了我就没事。”
长庚是绝不肯像沈易一样气沉丹田然后引颈嚎叫的,他手指还搭在顾昀的脉门上,因此也没有打手势,这样一整句话,顾昀基本没听见几个字,只接收到了那种有如实质的眼神。
顾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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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说什么呢?
下一刻,长庚的手顺着他的手腕滑下来,无比自然地握了一下顾昀的手。
人在重伤或是重病后气血往往不继,就是五六月天里也容易手足冰凉,长庚就捧起他的手,放在手心中反复搓揉,他神色认真极了,不但照顾到了手上每一个穴位,还照顾到了人指缝间最容易敏感的地方,时常用指腹轻轻扫一下,以便明目张胆地提醒顾昀知道——我这不是孝顺你,是疼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顾昀:“……占你义父便宜没够是吧?”
长庚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他的眉目长得很英俊,是那种混了外族血统的特殊英俊,锋利得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周身的气质偏偏平和至极,披上袈裟就能冒充高僧招摇撞骗去,又矛盾又严丝合缝地将那一点与生俱来的锋利压制住了,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显得有点甜。
顾昀隔着琉璃镜被他晃了一下眼——当一个人心态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视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改头换面。
他不得不承认,一瞬间,他的色心难以言喻地动了一下。
顾昀也不是老和尚,色心随时可以动,他虽不是什么放浪形骸的纨绔,但也自知那主要是因为平时没条件浪,并不是不想,因此也不便太假正经。
可那毕竟不是别人,是他的小长庚。
顾昀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就在他那仨瓜俩枣的良知站成一排对他展开谴责的时候,长庚忽然没有一点预兆地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正心虚的顾昀本能地往后一躲,顿时一阵呲牙咧嘴。
长庚正直地把一边的药拿过来,揶揄地打手势道:“换药——我又不是禽兽。”
顾昀其实比较担心自己是禽兽,回过神来不由得啼笑皆非,心说“怎么搞成这样”,一时无奈地笑起来,一笑就牵扯到胸腹间没长好的骨头,笑也不是,忍也不是,那滋味简直了。
长庚忙道:“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别乱动。”
他不敢再招顾昀,暂时拿出大夫的严肃,小心地解开顾昀身上的衣服,给他重新换上药,一通折腾,两人都弄出一身薄汗,长庚用细绢给顾昀擦了一遍身,熟练得像是不知做了多少次了,顾昀一时又想起沈易的话,脸上神色微微收敛,轻声道:“怎么亲手做这种事?不合适。”
长庚的目光黯了黯,凑近他耳边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跟我说话,让我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他离得太近,耳鬓厮磨似的,顾昀耳根下略麻,但没办法——躲远了他又听不见。
顾昀叹了口气:“难为你那天……”
“别提了,”长庚闷声打断他,“别让我想起来,子熹,你当可怜可怜我吧。”
顾昀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可是仿佛又没什么脸再要求长庚叫他“义父”。方才有那么一瞬间,顾昀是想顺着话音把那天城下的事摊开说说的——情不自禁是情不自禁,但以后怎么办呢?
任由长庚就这么误入歧途地断子绝孙吗?
就算顾昀这个老兵痞子自己臭不要脸,不顾昔日父子名分,但堂堂雁亲王委身于一个男人,将来庙堂江湖,别人会怎么看待他?
不能——别说长庚是凤子皇孙,就算他只是个寻常白衣,身怀这份力挽狂澜的才华和智勇,顾昀又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受这份折辱?
可惜,方才狠心备好的话到了嘴边,让长庚堵回去了,顾昀又错失了一个及时抽身的机会。
长庚伏在他肩头,避开顾昀的伤口,抱了他一会,好一会才把心头焦躁压下去。感觉自己过一会可能还是应该去陈姑娘那扎一回针,这两天越来越压抑不住身上的乌尔骨了,这么下去迟早得出事。
长庚定了定神,恋恋不舍地退开一点:“今天不热,外面太阳也不错,出去坐一坐吗?对伤势有好处。”
顾昀:“……什么?”
长庚重新打了一遍手势。
顾昀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回道:“……不去。”
晒太阳他没意见,但他知道自己起码一两天之内是没法自己用腿溜达出去的——顾昀一点也不想知道长庚打算怎么把他弄出去。
长庚手语道:“你不是不爱闷在屋里吗?”
顾昀正色道:“现在爱了。”
长庚似乎拿他颇没有办法,把药放好,起身走开了。
就在顾昀以为自己把他打发了的时候,长庚又转了回来,拿了一条薄毯,不由分说地往顾昀身上一裹,然后双手抱起他无力反抗的小义父,稳稳当当地把他抱出了门。
顾昀:“……”
要造反了吗!
正巧这时候仓皇逃走的沈易不放心,纠结了一路,又调转回来,不料兜头撞见此情此景,整个人倒抽了一口罗圈形的凉气,让侯府的门槛绊了个大马趴。
长庚愣了一下,随即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沈将军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
说完,这个吃里扒外的奇葩转身便逃窜了,唯恐顾昀将他杀人灭口。
院里已经放好了躺椅,长庚将气不打一处来的顾昀放好,又把谭将军的割风刃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在躺椅旁的茶台边上,坦然笑道:“怎么?有一年除夕我嫌外面人多不想出门,你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把我扛出去的?”
顾昀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今天咸鱼翻身了,排着队地来找我报仇雪恨了。”
长庚大笑。
笑完,他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顾昀手里:“给。”
顾昀只觉得触手冰凉,他微微托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琉璃镜,看清那是一支白玉短笛,通体如羊脂,一整块雕成的,玉质极细腻,形如一根缩小的割风刃,割风刃上的手握、浮雕乃至于尖端的出刃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尾部刻了个“顾”字。
乍一看,顾昀还以为那字是他亲手刻上去的,简直能以假乱真。
“以前那个竹的丢了吧,”长庚道,“京城天干,放久了会裂,那回说好了做个更好的给你。”
顾昀轻轻地摩挲着玉笛,有点出神道:“我其实没有一把刻着自己名字的割风刃。”
长庚在他面前坐下,一丝不苟地煮起茶来,陶罐的出气口水汽氤氲,他洗了三个杯子,一杯给顾昀,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在谭鸿飞的割风刃前。
“连沈易都有,就我没有,年少时总觉得玄铁营是老侯爷强加在我身上的枷锁,这一辈子不自由都是因为它。”
长大以后又觉得这根刻着名字的玄铁棍像一纸悄无声息的遗书,而他顾昀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牵挂,茫茫人世,他这封遗书不知该留给谁,单是握在手里便觉得说不出的孤苦,消磨志气——
当着长庚的面,顾昀把后面这句咽下去了,只是嘱咐道:“都是不懂事时候的怨气,你听听算了,别说出去,省得动摇军心——老谭那蛮牛不喝茶,有酒么?”
“嗯,听完已经忘了。”长庚道,“没酒,谭将军喝茶,你喝白水,二位军爷都凑合吧。”
顾昀:“……”
他发现长庚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
“这两天跟户部的人盘点了一下家底,”长庚将两杯茶一杯水倒好,打手势道,“京西的库存被韩统领一把火烧了,守城的损耗也很惊人,北边供给已经断了,恐怕再这么打下去,咱们真要难以为继,李丰托我来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偌大一个朝廷,一场仗下来,要钱没钱,要能源没有能源,也真是奇了。
“没想法,只能休战。”顾昀伸手转了转杯子,“洋人其实比我们损耗大,不止是围困京城的水陆两军,他们还给边境十八部和西域诸国供应的火机钢甲,打到现在无功而返,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未必比我们耐拖。”
“西洋军撤回海上,不会善罢甘休,”长庚道,“付出这么大代价徒劳无功,西洋教皇回去也交代不过去,他们只好背水一战——他们现在回东瀛岛休整,倘若出兵取江南,自南往北与朝廷对峙,我们就会很被动。”
大梁真太大了,朝廷又穷得叮当响,真的很容易顾此失彼。
“唔……要是不行,派人去一趟西域,楼兰这个盟友当时总算没来得及撕破脸,只要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试试能不能弄来点走私的。”顾昀说着,漫不经心地端起小小的茶杯,三根手指捏着,找“谭将军”碰了个杯道,“兄弟,雁王殿下不管酒,让咱俩凑合,我管不了他,你也凑合吧。”
长庚默默地像那把无主的割风刃敬了杯茶,一饮而尽,又将谭鸿飞那杯洒在地上。
以茶代酒,祭酒为安。
长庚一语成谶——十天以后,西洋军放弃京城,调转方向,再次自江南登陆,势如破竹,两天一夜便已经冲入临安城中,世代富贵的鱼米之地沦落,各大世家惊惶失措,一部分早已经收拾细软望风而逃,一部分负隅顽抗,不敌,被俘后自尽殉节。
李丰重新启用钟蝉老将军,三朝老将再次披挂上阵,带着姚镇等人和手下七拼八凑而成的残兵赶赴前线。
顾昀硬撑着爬起来,匆匆和阔别多年的老师打了个照面,没来得及深叙,在城外一杯浊酒送别南征军,目送着发丝花白的老将军上马而去。
隔日,安定侯与沈易一同远赴西北。
雁亲王李旻重整京畿防务,总领六部,开始了他拆东墙补西墙的“栋梁”生涯。
共 168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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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有那么一瞬间,顾昀是想顺着话音把那天城下的事摊开说说的——情不自禁是情不自禁,但以后怎么办呢?
任由长庚就这么误入歧途地断子绝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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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小长庚辣,你俩会一起断子绝孙的
你个损种???但是 只要他俩在一起 所谓子孙后代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666而且长庚是攻,顾昀是受吖
西北一枝花下不了手,想要解决还不简单?让长庚下手呗hhhh
✨✨✨✨✨✨✨✨✨✨✨✨✨✨✨
任由长庚就这么误入歧途地断子绝孙吗?
委身??
大帅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说出来你的想法我保证你一定会下不来床的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
说完,这个吃里扒外的奇葩转身便逃窜了,唯恐顾昀将他杀人灭口
哈哈哈哈老妈子是要笑死我
可惜,方才狠心备好的话到了嘴边,让长庚堵回去了。
是用嘴堵的就好啦。
长庚愣了一下,随即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沈将军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
长庚愣了一下,随即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沈将军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
长庚一语成谶——十天以后,西洋军放弃京城,调转方向,再次自江南登陆,势如破竹,两天一夜便已经冲入临安城中,世代富贵的鱼米之地沦落,各大世家惊惶失措,一部分早已经收拾细软望风而逃,一部分负隅顽抗,不敌,被俘后自尽殉节。
———江南十日啊!
说完,这个吃里扒外的奇葩转身便逃窜了,唯恐顾昀将他杀人灭口。
……老妈子成功把我的眼泪憋回去了
就算顾昀这个老兵痞子自己臭不要脸,不顾昔日父子名分,但堂堂雁亲王委身于一个男人,将来庙堂江湖,别人会怎么看待他?
不能——别说长庚是凤子皇孙,就算他只是个寻常白衣,身怀这份力挽狂澜的才华和智勇,顾昀又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受这份折辱?
感情顾大帅现在还以为自己是攻!!?
可惜,方才狠心备好的话到了嘴边,让长庚堵回去了,顾昀又错失了一个及时抽身的机会。
行了,别抽了
你已经抽不出来了
❤大爱长顾❤
感觉我追耽美自己性取向都那啥了,为什么我是女的啊?
我闺蜜(一腐女)貌似对我图谋不轨……
我还没有耶,但就是现在看异性恋有点不舒服………….?
啊我也是(当然真爱一律值得尊重,我不赞成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传宗接代的话),但是现在看言情总觉得不够味,恋爱观渐渐偏移……觉得这样互相宠的相处方式更舒适,大多数言情小说好像都是单方面的,男宠女
hhhc,磕到了????
啊啊啊啊啊,为啥我是女的啊!我要勾搭小哥哥啊!!
我对我闺蜜图谋不轨……
我和我闺蜜已经成了hhhc
祝99啊hhhhc(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哈哈哈笑出眼泪?
长大以后又觉得这根刻着名字的玄铁棍像一纸悄无声息的遗书,而他顾昀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牵挂,茫茫人世,他这封遗书不知该留给谁,单是握在手里便觉得说不出的孤苦,消磨志气——
长庚是真的温柔啊,真的疼他的小义父
可那毕竟不是别人,是他的小长庚。
顾昀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不好意思,这也不需要你下手,既然你实在下不去手,emmm……
顾昀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今天咸鱼翻身了,排着队地来找我报仇雪恨了。”
不不不,是反攻了
天啊我吃到糖了!!!
长庚:义父
顾昀:哎
长庚:子熹
顾昀:……(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腰有点酸)
ntm真是个人才,秀儿是你吗
前几章哭的稀里哗啦的,这几章笑的前仰后合。???p大是什么写文小天才啊!
是明末和清末的结合体
想知道姚镇是谁,什么时候出来的(有印象前边出来过这个人,但具体谁忘了,脑子真是……哎)
大帅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长庚是想做下面的那个吗?
心疼譚將軍 QAQ
天地良心,这还是顾大帅有生以来第一次怂得想临阵脱逃。
可是天地没良心。
我又一次笑喷了……就算天地有良心,我也一定要亲手灭了它的良心。
沈易干笑,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欲盖弥彰地将他踩滑了的半个脚印抹去:“不打紧,落下个脚印……哈哈,那个……我那个什么,不打扰了。”
说完,这个吃里扒外的奇葩转身便逃窜了,唯恐顾昀将他杀人灭口
天地良心,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没有笑一分钟,我笑了整整十分钟。???????☺️☺️
。。。。。。。。。。
长庚混血小甜心啊啊啊啊啊妈妈抱抱o(≧v≦)o
任由长庚就这么误入歧途地断子绝孙吗?
就算顾昀这个老兵痞子自己臭不要脸,不顾昔日父子名分,但堂堂雁亲王委身于一个男人,将来庙堂江湖,别人会怎么看待他?
顾大帅你是否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你委身于他还差不多
沈老妈子觉得他受到了几十年来最难以言喻的冲击。。。。。
非也非也,是堂堂安定侯委身与雁王殿下,顾大帅您意下如何?
所以人指缝间最容易敏感的地方是哪
嘴角兄你快下来,hhhh
我也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哭,嘴角控制不住但是觉得战争再起社稷覆灭很悲桑,跟个神经病一样,太难受了啊。。。。
话说一刷理科生竟然看的很懂,而且突然对历史很感兴趣,就很神奇。毕竟曾经最讨厌政治历史。。。。。
正巧这时候仓皇逃走的沈易不放心,纠结了一路,又调转回来,不料兜头撞见此情此景,整个人倒抽了一口罗圈形的凉气,让侯府的门槛绊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妈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正巧这时候仓皇逃走的沈易不放心,纠结了一路,又调转回来,不料兜头撞见此情此景,整个人倒抽了一口罗圈形的凉气,让侯府的门槛绊了个大马趴。
老妈子心虚的一批哈哈哈哈哈哈
Hhhhhhhhhh這章沈易快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