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 2
[美]乔治·卢卡斯2018年06月29日Ctrl+D 收藏本站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可是她笑得反倒更起劲了。
当鲁威和阿纳金两人饭后在花园里散步时,鲁威坦然地对阿纳金说:“有时,我曾经希望多去一些地方。可是现在我要说,我在这里很幸福。”
“帕德梅跟我说您在大学里任教。”
“是啊,在那以前我是建筑工人,”鲁威点头应道。“我年轻时,还为难民救济运动工作过。”
阿纳金好奇地瞧着他,可是并不惊讶。他说:“您似乎对公益事业很感兴趣。”
“纳布应有尽有,”他解释说,“我是指这个星球本身。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有了。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食物充足,气候舒适,环境……”
“环境优美,”阿纳金插上一句。
“的确如此,”鲁威说,“我们是一个非常幸运的民族。这一点我们知道。这福分不应该看成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们设法和别人分享,设法去帮助别人。我们常说,我们欢迎同那些不如我们幸运的人交朋友,我们不认为有权享受所拥有的一切。但更确切地说,我们受的恩赐超过了我们应该得到的份额。所以我们要分享,我们要工作。通过这样的行动,能多少超越自己,比坐享这福分能多尽一分责任!”
阿纳金把鲁威的话思考了一会儿。他说:“我想绝地武士也是这样的。我们被赐予优秀的天赋,所以我们应当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些天赋。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赋予我们的能力,帮助这个星系,把每件事都办得好一些。”
“还有,使我们所爱的目标更安全一些?”
阿纳金望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他从鲁威的目光中看到了尊重和感激之情。对此他很高兴。他无法否认帕德梅对她家人的态度,每当她家人走进屋子,她都流露出爱的情感。他明白,如果鲁威,或约芭尔,或索拉不喜欢他,他与帕德梅的关系就会受到损害。
他很高兴来到这个地方,不仅作为帕德梅的伙伴,而且还作为她的保护人。
回到屋子里,帕德梅、索拉和约芭尔正一起忙着收拾餐具和残羹剩饭。帕德梅注意到,母亲动作中显示出一种紧张情绪。她知道,最近的一系列事件使她心情很沉重,比如,暗杀未遂,参议院里就一个可能导致战争的问题展开的斗争。
她又转向索拉,想看一看是否能发现点线索,帮助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结果却发现她脸上有一种好奇的表情。这表情比她母亲惦念的表情更使她忐忑不安。
索拉咧开嘴诡秘地笑着问她:“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说他的事儿?”
帕德梅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有什么好说的,他不过是个男孩子。”
索拉笑着重复一句:“一个男孩子?难道你没注意到他瞧你的样子?”
“索拉,你别说啦!”
“很显然,他对你有感情,我的小妹妹。你敢说你没看出来?”索拉接着说。
“我不是你的小妹妹,索拉。”帕德梅斩钉截铁地说道,语调里真有些恐慌了。
“阿纳金和我是朋友。我们的关系纯属公务。”
索拉又咧嘴笑了。
帕德梅在尴尬难耐中使劲喊了一声:“妈,你让她别说了行不行?”
现在索拉开始大声笑起来。“要么,你也许没注意到他看你的样子。我想你是不敢注意他的态度。”
“住口!”
约芭尔站在她们两人中间,使劲瞪了索拉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帕德梅说:
“索拉只是关心你,亲爱的。”可是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屈尊俯就,好像是母亲在设法保护一个束手无策的小女孩。
她叹了一口气,让步说:“啊,妈,这事您管不了。我干的是大事。”
“你已经尽职了,帕德梅,”约芭尔回答说。“你该过自己的生活了。你失去的太多了!”
帕德梅头向后仰着,闭上眼睛,设法领会这番话的精神。有一阵子,她后悔回到这里。她看到的依然是从前的景象,听到的依然是从前的规劝。
不过这只是片刻。的确,帕德梅思前想后,不能不承认,有人这么爱她,这么关心她,她感到很高兴。她抚慰地朝母亲笑了一笑。约芭尔点点头,用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胳臂,接着转向索拉,看到她姐姐还在咧嘴笑着。
索拉发现了什么呢?
当鲁威和阿纳金往回走,快到门口时,鲁威直截了当地问道:“孩子,你告诉我,情况到底有多么严重?我女儿实际上有多大危险?”
阿纳金没有迟疑。吃饭时他就感到,帕德梅的父亲从他这里得到的只应是诚实。
“有过两起刺杀她的企图。可能还会有的。可是,我没有对您说谎。没有尽力把事情说得小一些。我师父已经侦查到刺客的踪迹。我确信他会查出是谁干的,并对他们着手处理的。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很久的。”
“我不想让她出任何事。”鲁威带着对爱女‘的关心,严肃地说。
阿纳金语气中带着几乎同样的分量向他保证说:“我也是。”
帕德梅直盯着她姐姐,直到最后,索拉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她问道:“什么事?”
这时只剩下她们两人在一起了。约芭尔和鲁威正在外间起居室里招待阿纳金。
“你为什么不断地说起我和阿纳金这方面的事?”
“因为这事很明显。你是看得出的。你无法对自己否认这件事。”索拉回答说。
帕德梅叹了口气,坐在床上。她的态度和表情完全证实了索拉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我原以为绝地武士本来不会去想这种事的,”索拉说。
“的确不会。”
“可是阿纳金会的。”索拉的话使帕德梅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目光。“你知道我说的话没错。”
帕德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索拉笑了。
“你考虑问题倒比他更像个绝地武士,你不该这样,”她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帕德梅不知道该不该发火。她不清楚她姐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完全把自己束缚在职责里,自己的愿望都丝毫不顾及。就连你对阿纳金的感情也是这样。”索拉解释说。
“你不知道我对阿纳金看法如何。”
“十有八九你是不会顾及的,因为你不让自己去想这种事。你知道,当参议员和当女朋友并不相互冲突。”索拉说。
“我的工作很重要。”
“谁说不重要了?”索拉问道。她举起双手,摆出一副和解的架势。“帕德梅,这事真滑稽。因为你的一举一动看上去好像是有人管着你似的。而实际上却没人管你。而阿纳金的一举一动看上去似乎不受任何约束。而他恰恰受到约束!”
“你把每件事都说得太过头了,”帕德梅说。“阿纳金和我在一块不过待了几天。在这之前,我有十年没见到他了。”
索拉耸了一下肩。她的脸上从吃完饭到现在始终是一种诡秘的笑容,显示出对妹妹真正的关心。她挨着帕德梅坐在床上,用一只胳臂搂着她的肩膀。“细节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你说得对。对整个这件事,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可我知道他的想法如何。这一点你也是清楚的。”
帕德梅没有表示异议,只是坐在那里,舒适地倚在索拉的怀里,凝视着地板,努力不去想这件事情。
“这事让你感到害怕,”索拉说。帕德梅在惊讶之中把头又抬了起来。
“你怕的是什么,小妹?”索拉诚心诚意地问道。“怕的是他的感情呢,还是他无法摆脱的职责?要么怕的就是你自己的感情。”
她托起帕德梅的下颌,这样她们现在就都直接看着对方。她们的脸靠得很近,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她又一次承认说:“我不知道你感觉如何。不过我觉得对你来说这是新的体验。是某种叫人害怕,但也叫人惊奇的感受。”
帕德梅没有说话。但她知道不承认这一点是不诚实的。
后来,当帕德梅和阿纳金两人单独在她房间里时,帕德梅对他说:“那么多饭菜需要消化,很难一下子都吸收。”她刚从包里拿出去东西,现在又在往里面扔衣服。不过这次衣服不同了。比她当纳布星球议员穿的那身衣服要随便些。
“你母亲真是个出色的厨师,”阿纳金回答说。这话引来帕德梅好奇的目光,后来她恍然大悟,他在开玩笑。她说的话他完全理解。
“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家庭你真幸福,”阿纳金又认真地说。然后,他又开玩笑地说:“也许你的衣服该给你姐姐一些。”帕德梅随即得意地朝他笑了。可是当她朝这堆乱糟糟的东西扫视了一遍之后,不得不承认这话有道理。她向他保证说:
“别着急。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的。”
“我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我是说,不管那是个什么地方。”阿纳金接着扫视了一下房间。有那么多柜橱,都装得满满的,他很惊讶。“你还住在家里。我真没料到。”他边说边摇着头。
“我经常四处旅行,”帕德梅回答道,“从来没有时间想到要给自己找一处住所。也难说到底想不想找。官邸里没有温馨。不像在这儿。在这里我才有在家的感觉。”
阿纳金听到这些朴实美好的话语,不由得停了下来。他说:“我从没有过真正的家。”这话与其说是对帕德梅讲的,还不如说是对他自己讲的。“我妈妈待的地方才永远是家。”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她。从她同情的微笑中,他得到了安慰。
帕德梅接着装东西。她开始解释说:“湖区很美。”可当她再看阿纳金时,不由得停了下来。她看到他拿着一张全息照片,咧着嘴笑呢。“这是你吗?”他问道,用手指着那个小姑娘。在全息照片上,她看上去最多有七八岁,她周围是几十个微笑的小绿人。她怀里还抱了一个。
帕德梅笑了,像是有点难为情。“那是我随一支救灾组织前往沙达比勃兰星球。
他们的太阳发生了爆炸月B颗行星正在衰亡之中。我在帮助重新安置孩子们。”她走过来站在阿纳金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指着全息照片。“看到我抱的那个小东西了吗?他名叫纳吉图拉,意思是‘心爱的人’,他当时多么有活力,所有的孩子当时都是那样。”
“当时?”
“他们无法适应新的环境,”她忧郁地解释说。“离开了他们的原住星球,他们无法生存。”
阿纳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赶紧拿起另一张全息照片。帕德梅在这张照片上,是几年以后的样子。她身穿官袍,站在两个装束差不多的年长的国会议员之间。他再看第一张全息照片,然后看这张,发现帕德梅的表情比头一张照片上的要严肃得多。
帕德梅解释说:“这是我第一天当见习议员。”然后她好像在揣测他的心事,接着说:“看出有什么差别没有?”
阿纳金把全息照片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笑了起来。他看到帕德梅脸上带着相同的凝滞、严峻的表情。她也笑起来,然后捏了他肩膀一下,就又装东西了。
阿纳金把全息照片并排放在一起,看了很久很久。这个女人的两个方面他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