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1
[美]乔治·卢卡斯2018年06月29日Ctrl+D 收藏本站
帕德梅·艾米达拉突然醒来,马上凭感觉观察四周。她本能地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她猛地站起来,四下耷看,担心又有那些百脚爬虫向身上爬来。
然而,房间里很安静,什么东西也没有。
是什么把她惊醒了,不是屋里的东西。
“不要——”从隔壁阿纳金的卧室传来惊叫声,“不要!妈妈!不!不要!”
她急忙下床,冲到门口,也顾不上穿件外衣,甚至没留意自己仅穿着很袒露的丝绸睡裙。她在门口停下来,仔细倾听。她听见惊叫声是从屋里传出的,还有吃力的梦吃,她这才放了心,没有什么紧迫的危险。是阿纳金又在做噩梦,就像她和他乘飞船来纳布星球途中做噩梦的情形一样。于是她想开门进去看看。
他在床上拍打着,嘴里反复喊着“妈妈!”帕德梅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就进去了。
阿纳金已经安定了下来,翻了个身。噩梦,幻象,显然已经过去了。
帕德梅这才意识到自己透露的睡衣,便走出来,轻轻地关上门,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听不到叫声和动静,才回房上床。
帕德梅在黑暗中睁着眼躺着好一会儿。她在想阿纳金,她想陪伴在他身边,搂着他,帮助他驱除那些痛苦的梦。她极力想驱散这个念头——他们已经谈过这个危险的话题,并且对应该怎么做达成共识。而这个共识可不允许她爬到阿纳金的床上,依偎在他身旁。
第二天早上,她看见阿纳金在住所的东阳台上看湖水和东边的旭日。他倚着栏杆站着,陷入沉思,竟然没有注意到帕德梅的到来。
帕德梅慢慢地走过去,不想打扰他。她知道他不光在思索,他在苦思冥想。她意识到阿纳金也该一个人待一会儿,便转身返回,脚步尽量放轻。
“别走开!”阿纳金对她说。
“我不想打扰你,”她有点吃惊。
“有你在,我会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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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德梅对这话稍加思索,听到他这么说很高兴,可随后就责怪自己不该这么高兴。但是,当她站在那儿,看着阿纳金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就无法否认他的魅力。
在她看来,阿纳金是一位年轻英俊的英雄,一位前途无量的武士——她毫不怀疑他将成长为杰出的武士团中最优秀的武士。与此同时,他还是那个她在与行业同盟的战争中认识的毛头小伙儿:爱管闲事而做事莽撞,让人恼火又可亲可爱。
“你昨晚又做噩梦了,”她轻声说。阿纳金终于睁开蓝色的眼睛。
“绝地武士不做噩梦!”他反驳说。
“我都听到了,”帕德梅马上说。
阿纳金转身看着她。帕德梅的表情里没有丝毫的退让——她知道他的话很可笑。
她是想让他明白她知道。
“我梦见了妈妈。”阿纳金承认了,垂下目光。“我看得很清楚,就像现在看你一样。她在痛苦中,帕德梅!他们要杀了她!她在受煎熬!”
“是谁?”帕德梅问道。她走过去,一只手放在他肩上。当她仔细看他时,她发现他的表情毅然坚决,这让她感到惊异。
“我明白我在违背保护你的使命,”阿纳金想解释。“我知道会受到惩罚,并且可能会被逐出武士团。但是我必须离开!”
“离开?”
“对不起,帕德梅。我得帮帮她!”他说。帕德梅从他的神情看得出他是当真的,离开她,也是他最不情愿的。“可是我没有其他选择!”
“你当然没有选择。你妈妈有危险,就没有选择!”
阿纳金感激地点点头。
“我要跟你一起去!”帕德梅毅然决定。
阿纳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想争辩一番,但是帕德梅的微笑让他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继续保护我了,”她分辩道。
她的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而且你也不会违背你的使命了。”
“我倒不认为绝地武士会会这么看。我担心的是我步人险境,还要把你带上…
…”
“步人险境!”帕德梅放声笑道,“去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阿纳金注视着她,几乎难以相信这话出自她的口。但他又不能反对。他也笑起来。不知为什么,有帕德梅在身边,而且她又同意这个计划,他觉得自己有理由不顾及自己的使命。
帕德梅和阿纳金驾驶着她锃亮的飞船飞出太空,看到飘浮在眼前的棕色的塔土尼星球,都觉得这里与纳布星球真有天壤之别。纳布星球是多么美丽的地方啊,青草遍野,清水潺潺,彩云悠悠。而塔土尼星球只是悬浮在太空中的棕色的球,一片荒凉。
“回家啦!回家啦!睡觉吧!”阿纳金哼起一首普通的儿歌。
“有火炉,有温暖;有屋子,有被窝!”帕德梅附和着。
阿纳金看着她,既开心又惊讶。“你也会?”
“有谁不会吗?”
“不知道。我是说,我不敢肯定别人……我想是妈妈为我编的儿歌。”
“哦,对不起!或许是她为你编的——或许她编的和我妈妈教我的不一样。”
阿纳金怀疑地摇摇头,但并没有再多想。他很高兴帕德梅也知道这首儿歌,那是天下的母亲们给孩子们的共同礼物。
尤其令他高兴的是,自己和帕德梅又有了一个共同的东西。
“这里没有任何标示,”帕德梅提醒道。
“他们也许不愿意有,除非我们要求他们,”阿纳金说。“看来这里平时管得不太严。随便找个地方降下来就成,但愿你忙正事儿的当儿没人偷它。”
“但愿我能记住停在哪儿了。”
阿纳金看看她,点点头。十几年前,帕德梅和奥比旺、奎刚为了修复他们的飞船,迫降在塔土尼星球。如今一切恍若隔世。阿纳金勉强笑了笑,但是面部的神经使他的笑失去了真诚。困扰他的事太多太多了。妈妈现在好吗?那个梦预示着要发生的一切吗?还是要重复已经发生过的事?
他驾驶着飞船急速下降,穿过大气层,在空中飞驰。“去莫斯埃斯帕城!”他说。地平线上城市的轮廓进入了视野。
阿纳金驾驶飞船闯了进去,他的对讲机中传出抗议的叫喊声。阿纳金对这儿太熟悉了,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他绕着城市的边缘飞了一圈后,将飞船停在一个到处停放着商用运输飞船的宽阔港回。
“不请自来的可不能随便在这儿停船!”管码头的头儿大声呵斥。这个家伙身强力壮,长相很难看,从脖子到尾巴长着锯齿状的脊背。
“那么,你请我们多好啊!”阿纳金和气地说,挥挥手。
“是啊!那就算是我请你们吧!”头儿愉快地回答。阿纳金和帕德梅走开了。
两个人高兴地走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帕德梅说:“阿纳金,你够坏的!”
“几十辆飞船还不至于占满那个港口吧,”阿纳金说。他感到很开心,刚才是用了神力才轻易地使那个丑恶的头儿让了步。他招手叫住一辆飘荡着的三轮车。这辆车由身材瘦小的ES—PSA机器人拉着,一只轮子取代了它的腿。
阿纳金告诉它地址,车就开起来,拉着他们俩,沿着莫斯埃斯帕城的街道疾驰而去。车巧妙地左拐右拐,躲开拥挤的人流和车流,在没有阻碍的时候就呼啸而过。
“你觉得他也参与了吗?”帕德梅问阿纳金。
“瓦托吗?”
“是的!瓦托是他的名字吧?就是你凉先的主人。”
“要是瓦托敢伤害我妈妈哪怕一丁点儿,我就把他的翅膀从背上撕下来!”他这么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他不知道自己再见到瓦托时会怎么样,即便是这位奴隶主与加害西米的事毫无干系。比起莫斯埃斯帕城的多数奴隶主,瓦托对他还是比较好的。他并没有经常打他。但是,让阿纳金耿耿于怀的是,当初奥此旺和奎刚为他赎身之时,瓦托没有让西米一起离开。阿纳金也明白,是自己把丢下妈妈的过错算在了瓦托头上。毕竟,瓦托是个商人。
“到了!”阿纳金对机器人说。三轮车缓缓停在阿纳金非常熟悉的一家商店前。
一个圆墩墩、长着翅膀、鼻子长长的托依达里亚人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手里摆弄着像是机器人损坏了的电子驱动器。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圆帽,腰身裹着一件瘦小的坎肩。阿纳金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只是盯着瓦托,看了好半天。帕德梅走上前伸手帮他。
“就在这等着吧!”帕德梅吩咐机器人。
Nochubada.ngQ,dawangd!“瓦托冲着残破的零件大声嚷着,又冲三个到处乱爬的小型机器人嚷着,想帮他们一把。
“他说的是赫特语,”阿纳金对帕德梅说。
“不,不是——是那种!”帕德梅说。看到阿纳金对她能听懂这种陌生的语言而显露出的惊异的表情,她补充说:“你觉得当女王轻松吗?”
阿纳金摇摇头,回头看看瓦托,又看了帕德梅。两人走近瓦托,阿纳金冲他打招呼:“mUz汕UL,瓦托!”
“KebDelt?”瓦托吃了一惊。
Dova,chutchut!“阿纳金又说了一遍。在小型机器人的一片吵闹声中,他的话勉强听得见。
“GoanahiPa!”瓦托冲三个机器人嚷道。一听到他的命令,这些机器人马上自动关闭了,跑回储存处又睡去了。
“Dingmichasahopa.”阿纳金说,从瓦托手里拿过那块机器人的残片,很在行地摆弄起来。瓦托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惊异的圆眼珠瞪得更大了。
“KebOOda?”他问,“Yobaanp.hota.NoVmcondorta.KinchasadeJdlbMtatutu.”他不明白你的意思,“帕德梅小声对阿纳金说。她听了瓦托最后一句话,禁不住要笑。她克制住不笑出来。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不管怎样,不是我干的!
瓦托半信半疑地眯起眼。谁要寻找他过去的努力呢?他的目光从阿纳金移到帕德梅身上,然后又回到阿纳金身上。
“你是安尼?”他用通用语问,“你是小安尼?嗯嗯!”
阿纳金答应着,两手熟练地一拧,那个小仪器就修好了,发出了响声。他笑着递给瓦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