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过去的光辉之旅 · 3
[日]田中芳树2019年01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沉着公正的罗察士,不仅是公事方面值得人信赖,就是私人方面也被僚友们倚整着,大大小小的麻烦通通转到他那里去,他都苦笑着把它们一一处理掉。
没有办法苦笑着解决的,只有阿修比拜托罗察士从中帮他调解第一次婚姻离婚的事件。
罗察士实在没想到,阿修比连离婚问题的处理都要推到他头上来,在阿修比来说,只是低头拜托好友帮忙而已,但被拜托的这一方,心理负担可并不轻松。
“对男女之间的事我无意插嘴。我虽然娶了老婆,但还是生手,你自己应该更有经验也知道更多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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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用开玩笑的口吻,但罗察士明白地拒绝了,其中之一的原因是阿修比的夫人亚蒂蕾特,对罗察士提督和其他提督们来说都是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他们来说,都抱着“阿修比的花心最好能够收敛一点。亚蒂蕾特还能笑的时候还没关系,等笑不出来的时候那可就恐怖了”的这种心情。
虽然是很花心,但阿修比每次都是真心的。所谓的男性,当然也有标准丈夫的人物,但对于结婚被家庭束缚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觉得适合的人,也不在少数。再加上,阿修比本来就讨厌所谓一般女性喜欢的家庭,被亚蒂蕾特束缚,让她掌握着内心这件事,似乎越来越觉得无法忍受了。
由于争执越演越烈,罗察士终于不得不出面担任阿修比夫妇离婚这件事的调停人。亚蒂蕾特夫人冷静的,承认丈夫的心已远离自己的事实,接受离婚的要求。
“你一定会再回到我的身边的,你能够回去的地方,只有我的身边而已。”
这是在分手时亚蒂蕾特说的话。在战场上从不见其胆怯的阿修比,也没办法完全掩饰住他那副似乎觉得寒冷彻骨的表情。
罗察士提督对杨叙述着他的回忆。
“老实说我也觉得很害怕。该怎么说比较好呢,虽然是觉得的确不同于世俗,但内心里想着,还是别惹火女性比较聪明。”
在自己心中,杨反问会是这样吗,但口中则问着别的问题。
“你是比较同情亚蒂蕾特夫人的吗?上将阁下。”
“我只是不想一昧地站在阿修比这边而已。”
罗察士上将慎重地如此回答。杨感觉到,将军实在不是个会演戏的演员。
“亚蒂蕾特是心高气傲的女人,当然也是有她的缺点,但阿修比自己也是彼此彼此。而且再怎么说,亚蒂蕾特是真心爱着丈夫的,这一点,其他的朋友们也都是这么想。先不论她嘴上说了些什么,亚蒂蕾特能漂亮地抽身引退,更令我们有这种想法。”
比阿修比迟了9年,罗察士也和妻子分离了,是死别。出征之前,他的妻子已经倒在病床上了。罗察士对不希望他离开的妻子,就像哄小孩似的安慰她,出发前往战场,等到他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罗察士就连妻子临终都不能陪在她身边,这个打击的影响一直无法收尾,就是罗察士本人,也感到非常意外,将他完全打倒,蚀光了他精神上的气力。他就这样茫茫然的坐在房间里,生产出可和他过去生产的总数量相匹敌的空酒瓶出来。
非常担心的贾斯帕和渥利克他们,一直劝他应该好好休息一阵。有缺乏集中力和持久力的高级军官存在,最感困扰的应该数前线的士兵们了,罗察士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因此决定接受朋友的忠告休息。当他提出休息的申请时,阿修比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在今年之内,和帝国军之间会有一场大规模的会战,如果没有你在司令部运筹帷幄的话,对我、对同盟军来说,都会觉得很伤脑筋的。”
“我很抱歉,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这说不定反而会增加大家的麻烦,所以这一次,还是让我休息吧。”
阿修比反覆的希望说服他改变主意,但罗察士坚持在“让我休息”这一点上,结果阿修比也不得不接受他的要求。但是,到头来,1个月之后又再度复职了,因为他发现要填埋精神上的丧失感,只有埋首于职务上这个方法而已。然后,3个月后,布鲁斯·阿修比迎接他的最后一战了。
并没有发现任何即效性的新事实,但杨还是约定了再访之期,告别了罗察士邸。邸宅的老主人亲自送他到玄关,但最初带领杨到图书室的17、8岁的,绑马尾的少女还是送他到门外,说是因为要把门关上的缘故,因此杨也没有做不必要的自我陶醉。手把着门扉的少女,忽然改变表情问道:“你在调查布鲁斯·阿修比的事吗?”
“是的,就是这么回事。他不是罗察士提督的好朋友吗?”
“你说布鲁斯·阿修比是祖父的好朋友?别开玩笑,那个男人偷走了我祖父的武勋啊!”
对默默回视的杨的脸,少女毅然地反瞪回去。眼角和鼻子的线条,还留有亚尔夫烈特·罗察士遗传的影子。
“盗贼也有许多不同的种类。其中有偷取国家的,也有偷他人之妻子,而其中最差劲的家伙,莫过于偷取他人功绩的人了,你不认为如此吗?”
“我赞成,以一般而言。”
对杨的回答,少女并不满意。两眼中,充满夏日太阳般的光辉,这位罗察士家的第三代的少女,瞪着眼前看似软弱的青年军官。这真是相当有对抗心啊,杨在心中如此品评着。
“阿修比提督没办法对你的责难提出任何的反辩,因此,这个……我就是尽可能的,希望能把各种的小意见收集起来……”
“你倒真是会挑对自己有利的说法嘛。”
“对不起。”
杨的脸红了起来,这种态度使少女的表情软化了。
“你也用不着道歉啊,是我说得太严厉了,所以你只要从鼻子发出冷笑就可以了。这种不负责的意见全部一一听进耳的话,脑细胞会破裂的。”
“我会小心的。”
“好奇特的人啊,你这个人。”
由于是率直的评语,所以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那么,你所说的话,是有什么根据吗?”
反正已经被认为是怪人,就没什么顾忌,试着问问看,但少女的表情又再度变化。
“这个嘛……是你的工作不是吗?自己去调查如何?宪兵先生。”
留下苛刻的讽刺,门紧紧的关上,把孤独的宪兵摒弃在罗察士邸之外。至少该称呼我“侦探先生”嘛,在杨的脑海中,只有这个毫无意义的念头。